隔壁房間的門被人重重地甩上,震得我這間卧室的門也跟着顫抖。
我又開門走出去,一樓客廳内已經沒有遲擇沉和遲暮安的身影,傭人也退下了。
我轉身望向遲暮安卧室那扇緊閉的門,即使現在冷靜下來,心裡還是五味雜陳。
我端着藥箱站在那扇灰沉沉的烏木門,探出手敲了幾聲門,裡面沒有動靜。
我心中不妙,直接推門而入。
窗簾拉得緊緊的,大白天的卧室隻靠着一盞台燈才能隐隐約約看見屋内。卧室并不是很大,似乎還沒有我的大,裡面的整體風格是冷灰色,在微光下盡顯清冷。
遲暮安在卧室裡吞雲吐霧,煙霭籠罩着遲暮安。
他側眸瞧見我進來,點燃的香煙被他熄滅。窗簾緩緩拉開,陽光點亮了卧室,他打開窗戶,嗆人的煙味散去。
忙完一切,他坐在灰絨布的單人沙發上,開始對我無禮地翹起二郎腿。
“有事嗎?”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眼瞎,我都已經拿了那麼大的醫藥箱站在他面前,他居然還問我。
但是我還是好性子地朝他晃了晃手中的醫藥箱,解釋道“幫你上藥。”
他的眼裡瞬間布上一層水霧,眼眶微紅。像是不願讓我看見似的,洩氣地靠在沙發上,仰起頭臉對着天花闆。
我這人眼尖的很,性子也比較直,所以看見什麼必須說出來,不說的話憋在心裡難受。
“你哭了?”
他依舊仰着頭,放不下他那傲人的自尊。
“沒有,煙味熏人眼睛。”
“剛才煙味更大,為什麼沒有這種情況?”
“眼睛有延遲反應。”
我撓撓頭,不懂這是什麼脫詞。
“說辭有點奇葩......”
他又開始不耐煩了“再多說話滾出去。”
什麼人啊?好像我求着他來給他上藥的。
我把藥箱放在桌子上,佯裝要走,他這個嘴硬的家夥還是叫住我了。
“不是要給我上藥嗎?”
我忍住自己想揚起來的嘴角,乖乖地打開藥箱。
裡面滿是塗抹隐私部位的藥膏,我被遲暮安的藥箱整無語了。
“你家的藥箱放這麼多......那種藥膏幹什麼?”
“用。”
這人臉不紅心不跳地隻說一個字,平常的一個字在他嘴裡瞬間變味。
我面部滾燙,不好意思看他,隻能在一層層無關的藥物裡扒拉出了一支擦傷藥膏。
我拿着藥膏向他示意找到了,他卻一臉玩味地看着我,朱唇揚起一個魅惑人心的弧度。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立刻就變成一張面癱臉。
“你别一天天闆着臉,你笑起來很好看的。”
他側頭托腮,目光直愣愣地看向别處。
“那和南聲潇比起來呢?”
我蘸取碘伏的動作一頓,我以為我聽錯了,擡起眸子對上那雙滿懷期待的眼睛。
“銀發天使最好看。”
我巧妙避開那個類似于“遲暮安和南聲潇掉進河裡,先救誰”的世紀難題。
他似乎在壓抑心中的怒火,不滿地問道“他是誰?”
“就是上次和遲暮折在一起的那個男孩。”
他語氣漸緩“你喜歡年輕的?”
我朝他翻了額個白眼“怎麼,你能把他從你弟手裡搶過來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