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我,顯然又給自己找氣生,他真是一刻也閑不住。
他一句話不說,把上衣脫下,幾道張着血口的傷痕袒露在我眼前,空氣中氤氲着淡淡的鐵腥味。
我遲遲不敢動手中占有碘伏的棉簽,那幾道血口不深,但後背青紫一片。
“吓到你了?”
我捂着嘴,淚水急得在眼眶裡打轉,手顫顫巍巍擦去血污。
他的肩膀忍不住顫抖,我停下手裡的動作,抹去眼角快要流下的淚水。
“我弄痛你了?”
他背對着我回答道“沒有,不用管我,你繼續。”
我最終還是戰勝了心理的痛楚,全神貫注地、謹小慎微地為他處理傷口。
“遲暮安?”
他頭微側“怎麼了?”
“聽你父親說,莊皖綿的孩子沒了。”
他頓了一下,随後笑出聲“所以你懷疑是我幹的?”
我手中的動作不小心重了些,他悶哼一聲。
“對不起,弄疼你了。”
“那件事不是我弄的,你信嗎?”
這句話沒有太多的情感波瀾,似乎不太在意我信不信他。
“我信你。”
他轉向我,眸子裡仿佛春風拂過冰山,雪水汩汩流向一片荒蕪。
“謝謝。”
我懵懂地點了一下頭,他這是第一次用對我說“謝謝”二字。
“那......你為什麼和南聲潇發生矛盾?”
他擺弄着桌上的藥膏,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是因為我嗎?”
他動作一滞,笑道“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你爸告訴我的。”
他把背扭過去,示意我繼續為他擦藥。
“他的話你也信?”
我沒有繼續擦藥膏“遲暮安,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他不假思索道“沒有......你這又是聽誰說的?”
“你媽。”
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像罵人,但這是事實。
我解釋道“今天你母親見我了,她說讓我救救你,不想讓你成為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他歎了一口氣,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總是裝作很了解我的樣子,她的話你更不要信。”
我繼續為他擦藥膏,小聲喃喃道“我不管,我就信她。”
他冷哼一聲“你别太高看你自己。”
我反駁道“我沒有高看自己,隻知道日久生情。”
我被他趕了出來,踢踏着腳步回到自己的卧室。
雖然他還是嘴硬沒承認愛我,但是我不信他在我死後不會心痛,畢竟我跟他已經好多年了,他也把我磨成他喜歡的形狀。
但凡......他早點愛我,就好了。
我是一個自私的人,知道他愛我就夠了,至于我死後他該怎麼辦我不想管,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