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傅眠要跑。
沈熠覺得自己也得跑,他覺得再不跑怕是今天有人頭上又要破洞了。
他眼皮微掀,墨棕色的眼睛像是剔透的玻璃,晶亮但鋒利。
總有人把他的散漫當做好脾氣。
有人聞言眉頭擰起來,出自本能的,他不想看到張千帆接近沈熠,一想到那場面他就煩躁憤怒。
傅眠覺得自己恐同有點嚴重。
猶豫片刻,他目光停在對方幹淨的校服衣領,它外翻出來,大抵是運動時被主人嫌熱掀開的,鎖骨随之露出些。但沈熠并不消瘦,是正常健康的少年體型因此鎖骨不是很明顯,隻随着他動作若有似無地凸顯,可這樣卻更吸人眼球,讓人忍不住的去尋那副骨印。
“行不行啊?”沈熠望着他,帶着詢問,頓了頓,“棉籽?”
“.....”
“那走吧。”他伸手把衣領塞回去蓋住對方微涼的皮膚。
沈熠虎牙又露出來,酒窩深深,他一把勾住傅眠的脖子,整個人幾乎都挂在對方身上,那股子鮮活勁蓋不住,貧嘴:
“好兒子,爸爸沒白疼你。”
傅眠被他壓的不住地往一邊倒,聽到沈熠這麼說給了他一個肘擊,笑罵:“滾開,怎麼跟你爺爺說話的?”
超級加輩。
兩個人搭在一塊,像是疊的老高的被子,走的不成直線,歪歪扭扭的朝操場出口走去。
“這小兩口上哪兒啊?”吳志文看着他倆的背影戲笑。
杜小胖抱着球,一時分不出哪個更圓潤:“還能去哪兒?過二人生活去了呗。”
幾個過來叫沈熠傅眠打球的男生聞言都笑的一臉猥瑣。
(2)班這群男生沒少調侃沈熠傅眠兩個人連體嬰似的待在一起,杜淨遠嘴最損,直說兩個人熱戀期。
沈熠聽到了也不惱,當即就懶洋洋地往傅眠身上一靠,小流氓似的拍着傅眠的臉:
“竟然讓他們知道了,算了,咱大大方方的。
“來老婆,給我笑一個。”
傅眠當時忙着準備周一升旗的演講稿沒注意他說的什麼,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猛地扭頭要找沈熠算賬,卻發現人早就跑出去瘋了,接着聽見走廊上男生們大猩猩似的吼叫,其中有他熟悉的聲音,嗷嗚嗷嗚,像蕩在山裡的猴子。
他低聲罵了句什麼,忍不住笑起來。
倒聽話,真笑了。
傅眠當時笑,杜淨遠他們現在笑,所有人都在笑。
隻有張千帆笑不出來。
他看着兩人相攜離開的背影,臉色一點點變得陰沉,握拳的手因用力而不斷顫抖。攸地,他猛然松開手,扯出笑朗聲對周圍男生說:
“行了,别開他們玩笑了。走走走,打球去。”
幾個人被打斷倒也沒再繼續,聳了聳肩就往操場走去,一節課隻有四十五分鐘,他們得抓緊去打球。
看着衆人走向籃球區的背影,張千帆臉上還挂着笑,連上翹的弧度都沒變,手心卻多出被指甲掐出的血印。
他又看了一眼已經無人的操場出口,眼中狠厲一閃而過,停留兩秒也向前走去。
*
沈熠站在高一樓後,他擡頭看了看牆高,又扭頭看了看正蹲着系鞋帶的傅眠,忍不住問:“不是,我們飛出去啊?”
大哥那牆有三米高啊!
傅眠站起身:
“對啊,你不知道我有超能力?”
沈熠面無表情:
“這笑話不好笑。”
傅眠摸了摸鼻子,不再逗他,指着旁邊一棵梧桐樹:“先爬上這樹,喏,爬到那兒,然後跳到牆上然後跳下去,就行了。”
“就行了?”沈熠擡高聲音,看傅眠不像開玩笑的表情,他不敢置信,“你是超人嗎?”
難不成真有超能力?三米的牆都敢跳。
别說高中時期的沈熠不相信,饒是現在知道世界真相的沈熠每每回憶到這兒都要感歎一聲龍傲天的身體素質真不是蓋的。
那麼高的牆,眼睛眨也不眨的就往下跳,跳完還屁事沒有,怪不得你原著裡能夜禦七女,後宮佳麗三千。
這尋常人确實比不上。
傅眠看他兩眼,不明白沈熠怎麼那麼驚訝:“怎麼了?我一直都是從這兒出去的,沒什麼問題啊。”
“等等...”
他說着說着眯起眼睛,盯着表情略顯慌張的沈熠,狐疑,
“你不會恐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