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我惹他了?我什麼都沒幹啊!”他聲音不解,“就請完家長第二天,他就那樣了。”
“跟他說話心不在焉的,離得稍微近點他就想蹦起來,臉還拉的老長。我身上有病毒嗎我?”說着還帶了點委屈,“我生日到現在也沒來,不會不來了吧?”
沈熠看了看表,一看時間更萎了。
他整個人窩在真皮沙發上,手長腳長的,胳膊耷拉出去一大截,像隻落寞的小狗。
吳志文看他那個郁悶樣,難得狗嘴裡吐出象牙,安慰一句:
“行了,說不定眠哥是因為工作室搬遷那個事忙着呢,他最近确實忙得很。”
不料話音剛落就聽見沈熠問,
“什麼工作室?”
哦吼,旁邊瘋狂使眼色的杜淨遠痛苦閉眼,暗罵吳志文狗嘴裡隻能吐出狗屎。
*
傅眠把賀禮交給侍者,輕輕吐口氣還沒來得及打量周圍環境就看見沈熠站在二樓陰影處,身量修長,雙手随意搭在欄杆上透出一絲随性。
傅眠正欲擡腿過去,就發現沈熠旁邊還有一個男孩緊挨着他,年紀看起來相近,臉上帶笑手不斷比劃着什麼。
兩個人好像交談甚歡。
他腳步一停,頓在原地,心裡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沈熠不喜歡别人碰他,和他成為朋友這麼久,除了自己傅眠還沒見誰離沈熠這麼近過,杜淨遠他們都不行,但現在這個男生做到了。
傅眠不自覺皺起眉頭,一股明顯的酸意從他胸腔升騰。但當他意識到這股情緒時神情一滞——
他竟然在吃醋?吃那個男生的醋?!
“沈熠哥,你說我轉你們學校好不好啊?這樣我就能找你們玩了,我自己在B市好無聊啊!”徐洋笑嘻嘻地問。
沈熠漫不經心地往樓下看,敷衍着:“你老實點吧,高三了誰陪你玩,你哥我忙着呢。”說着他伸出手将徐洋推遠點,“離我遠點,别在我身上亂蹭。”
眼睛不知道來來回回掃了多少趟,還是沒見人。
“還有,你能不能别惦記着你表哥的那一點零花錢了?”陰影打在沈熠臉上,顯得他神情冷漠,
“沒錢找自己親哥哥行不行?”
“哇,好狠心啊表哥!”徐洋雙手捧心浮誇地做出受傷的表情,結果沈熠看都不看一眼,他又把手放下去嘻嘻哈哈地聳肩,“沒辦法嘛,我哥要是知道我又花那麼多錢買谷子,非得把我生活費停了。”
徐洋是沈熠舅舅家的老二,和沈熠年齡相仿,是個二次元迷,每年大把的錢都砸進去買周邊,把他古闆的大哥氣得夠嗆,錢不錢的無所謂,就是看不慣自己弟弟整天抱着個人形抱枕喊老婆。嗯,還穿着黑絲。
沈熠歎口氣正想要說什麼,就瞟見傅眠站在大門處,他眼睛一亮,就對表弟敷衍道:“那我就管不着了,每年一過生日你就過來打欠條,你好意思嗎?”
“有事,先走了。”說着他就扭身跑下樓。
“唉!什麼啊...”徐洋叫了兩聲沒叫住,他撅起嘴嘟囔兩句,“那我也不是不還啊。”
就是還的比借的慢就是了。
他挫敗地往下看去,從剛才他就發現表哥心不在焉的,這會又急吼吼地抛下自己跑下去,幹什麼呢?
“傅眠!”沈熠快步走過去,低聲喊他的名字。
傅眠從難以接受的情緒中回神,發現沈熠已經下樓朝他走過來。
期間不停有人靠近想和今天的壽星搭話,都被這人擺手拒掉。
人潮洶湧,他筆直且堅定地朝自己走來。
沈熠在傅眠眼前站定,想說話卻發現對方額頭上的汗,頓了頓,他從西裝上衣的口袋摸出方巾遞給傅眠,低聲問:
“跑過來的嗎?都出汗了。”
傅眠不大自然地擡眼看他,因為今日場合正式,這人罕見的穿了一身正裝。
黑色的英式西裝做工精細,穿在身上愈發顯得肩寬腰窄。
大廳水晶吊燈璀璨的燈光落在沈熠的眉眼,面容深邃,西裝掩不住他的鮮活卻多添了幾分沉穩,青澀與成熟融合,男孩與男人的界限開始模糊。
傅眠不由咽了口水,結果咽到一半又是臉色一黑。
他慌亂移開視線接過手帕去擦臉上的汗,含糊道:“嗯...路上有點耽誤了...”
倒也算實話,不過是為了沈熠的生日禮物,一件他猶豫很久還是下定決心送的生日禮物,哪怕是帶着那份自己都不敢承認的心思。
握着這張柔軟厚實的手帕,幾經掙紮還是敗給内心的酸意,傅眠張了張嘴裝作不經意的問:
“剛才樓上那個男生是你朋友?”
“嗯?”沈熠一愣,意識到他說的是徐洋,“不是。”
他正想說是表弟就無意瞟見徐洋站在二樓沖他扮鬼臉。
沈熠:...
“那小孩就一過來湊近乎問我要錢的傻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