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是還沒吃飯嗎?”
告别了白石藏之介,柊澤雪柊看到服部平次一副“要是你好好說我也能勉強請你吃頓飯”的别扭表情。
她不假思索地拒絕道:“承蒙服部君好意,不過有人在等我。”
服部平次狐疑地看柊澤雪柊一眼,“有人等你?你不是一直獨來獨往的嗎?”
柊澤雪柊理所當然地點頭,“是的。”
總覺得她的回答和自己不在同一條水平線上,服部平次撇過頭,狀似不耐煩地擺擺手,“行吧行吧,好心當成驢肝肺,你就去找那個等你的強心髒吧!”
聽着兩人違和感十足的對話,江戶川柯南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好像,之前他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和柊澤雪柊通話時,也是這樣的腦電波不在同一頻率。
柊澤雪柊嗯了一聲,出乎意料地俯下身,目光與江戶川柯南的視線平齊。
江戶川柯南沒由來地呼吸一緊,他裝作不好意思地笑道:“柊澤姐姐?怎麼了嘛?”
拜托,不要突然吓他好不好。
柊澤雪柊用左手從包裡拿出什麼東西。
即使是用不習慣的那隻手,她看上去也沒有什麼勉強,動作流暢自然,就好像其實她的慣用手一直是左手一樣。
因為被柊澤雪柊有意無意地藏在手心裡,江戶川柯南看不出具體是什麼東西,心想總不可能是有機磷化合物吧。
開玩笑。
“給你的。”
掌心朝上,柊澤雪柊慢慢張開手指。
江戶川柯南的視線不可避免地被她的慢動作吸引。
少女的手指修長白皙,比迪耶普的象牙還要細膩,關節細瘦,周圍的線條卻很柔和。
是一顆巧克力。
被精美的藍色糖紙包裹着,像是一件珍藏的藝術品。
柊澤雪柊說:“黑巧克力,不甜。”
怎麼可能會不甜?
江戶川柯南不由想,面上卻乖巧地點頭,一邊說謝謝柊澤姐姐,從柊澤雪柊手中拿走那顆圓滾滾的巧克力。
大概是心口不一的報應,注意力稍有不集中,指尖不小心碰到她掌心的肌膚。
江戶川柯南一怔。
明明是五月底,春末夏初的時節,氣溫不斷升高,陽光曬得人慵懶惬意。
她的掌心卻隻有徹骨的冰冷。
柊澤雪柊重新站起身,沒有察覺到江戶川柯南細微的停頓。
她對服部平次說:“我隻帶了一顆。”
就像在自顧自地解釋為什麼巧克力沒有他的份。
服部平次:“哈?”
服部平次:“我看起來像是會和小孩子搶巧克力的人?”
他誇張地皺起眉頭,對于柊澤雪柊話裡的隐含所指很是不滿。
雖然江戶川柯南嚴格意義上并不是什麼小孩子。
柊澤雪柊卻并不順着服部平次的話回答,對于他強調意味的反問,她不置可否,點了點頭道:“我先走了,祝你們玩得開心。”
服部平次輕哼一聲,算是回應。
江戶川柯南笑着揮了揮手,熱情洋溢道:“柊澤姐姐再見!”
終于說再見了,他的心髒總算可以回歸到正常水準了。
再和柊澤雪柊多待一會兒,他怕自己心律失常。
柊澤雪柊同樣揮手告别。
走了幾步,她又忽地轉過頭,像是想到了什麼,對江戶川柯南說:“柯南君。”
這是江戶川柯南第一次被柊澤雪柊稱呼。
而且還是這種可以稱得上親密的稱謂。
畢竟是第二次見面,江戶川柯南想到柊澤雪柊對不同人的稱呼都非常講究,連與她看上去如此熟識的服部平次都會被她用敬語稱為“服部君”,對他這個剛見過兩次面的……小孩子。
對啊,他現在是小孩子的身份,被用名字稱呼也沒有什麼特别的?
于是江戶川柯南愉快地說服了自己,笑着回道:“柊澤姐姐,有什麼事嘛?”
絕對不要有什麼事。他心中默念。
柊澤雪柊說:“柯南君,長大以後應該是個帥哥。”
江戶川柯南:“?”
服部平次:“?”
隻留下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柊澤雪柊轉身徑直離開。
停在原地的江戶川柯南與服部平次面面相觑。
江戶川柯南:“她什麼意思?”
服部平次:“……不知道。”
江戶川柯南:“是不是被她看出來了?”
服部平次:“……真不知道。”
江戶川柯南:“那她為什麼要說這句話?”
服部平次:“可能就是單純誇你帥……吧。”
午後靜谧的時光。
陽光斜斜地從樹葉掩映間的縫隙穿透而下,在翠綠的草坪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少年獨自坐在長椅上,手裡拿着一本硬皮書,修長的雙腿交疊。
他的臉上有一種漫不經心的神情,與輕浮無關,更像是什麼事都盡在掌握,以至于遊刃有餘,失去了在意的動力。
遠遠看到這幅景象,柊澤雪柊的心裡突然萌生出一種“好像這樣也不錯”的想法。
她不知道這種想法對不對,或許會被知情的人說是不近人情也說不定。
「啊,您應該不會是在想放棄吧」
風拂過樹梢,空氣裡有一股淡淡的香草味。
也可能是某種淡香水與草木混合的氣味。
柊澤雪柊甚至認真思考了會兒,才回答:“目前還沒有這樣的想法。”
「這種說法很可疑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