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之被問得有幾分啞口無言。
畢竟這種事,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誰會真的放在台面上說。
甚至這話但凡換一個人問,柳念之還能以此借題發揮一下,可謝枝梨才十一歲。
許多不合時宜的話,由她說出來,卻變成了童言無忌。
何況這件事本就是她不太占理。
“十一妹妹。”柳念之歎氣,“其實有些話,倒也不需要說得這麼直白。”
說完這話後,柳念之稍一停頓,接着又道:“其實說是衛家同他們兩家有恩怨,不如說是同整個北洲有恩怨。”
“幾年前,他妹妹來北洲尋情郎,死了。”
這件事謝枝梨倒是第一次聽說。
她聽得眼皮子突突地跳:“所以,這和我們兩家有什麼關系?”
“他妹妹生死不明,至今還未尋得屍首,而人又是在我們北洲勢力範圍内消失的,你該知曉,北洲曆來是謝家和柳家的勢力範圍,是以便遷怒了。”
“她那情郎也是北洲人士?”
“這就不知道了,我隻知,衛家不同意衛姝同她那情郎在一起,否則也不會私奔,不過衛家向來不講理,我們又打不過他們,隻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柳念之許是對這些事也十分無語,她聲音裡透着一股無奈與怨念。
“大陸之上,強者為尊,不講理也沒辦法。”謝枝梨緩聲說道。
“可不就是嘛!”柳念之也慫了下肩,“各洲家族同氣連枝,衛家又是他們南洲家族之首,他發了話,餘下一家便也表了态。”
“而莫家同東洲又有姻親關系,這些關系啊,一層一層,盤根交錯的,能有什麼辦法。”
“你我兩家要是還不聯手,大比之日,就是我們兩家出醜之時。”柳念之說着,也知謝枝梨的心結在哪,于是幹脆坦蕩開口,“之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對,我不過是想來個下馬威,好拿主動權而已。”
“就是你們家子弟的實力,的确稍弱了幾分。”
謝枝梨難得的沒有在同柳念之嗆聲。
她嗯了聲,并沒有否認。
謝懸北見着謝枝梨并沒吃虧,是以也沒在她身側多待,早早便下到地面上,站在了陳甯玉的身側。
“你不去幫你母親?”柳念之又看了一會兒,倏然出聲問道。
“老祖不讓我在大比之前出手。”謝枝梨開口。
柳念之還想說什麼時,卻瞧見謝枝梨微微揚首,示意她去看其中一人。
她順着謝枝梨的目光看去,沉吟了片刻後,才扭頭看向謝枝梨:“他能有什麼不同?”
“不都是穿着一身黑衣嗎?”
“招式和氣息。”謝枝梨緩聲說道,“雖然他故意隐藏了招式,但每個人的氣息都十分獨特,并不是那容易隐藏的。”
“話是這樣……”
但柳念之還真沒覺着這幾人到底有什麼不同。
無非就是身高體型有些許的差别。
瞧見柳念之依舊有些懵懂的目光,謝枝梨有些好奇,這柳家少主之位,她到底是怎麼坐上去的。
後者讪讪摸了下鼻頭,沒太敢說話。
“他們雖是蒙了臉,甚至故意改變了自己的術法和招式,但看得出他們并不熟練,甚至很多時候,他們都會下意識地去用自己習慣的招式化解危機,不太巧,在老祖身邊修煉時,我曾觀摩過這套劍法。”謝枝梨說着,再度擡眼掃向柳念之。
柳念之先是點頭,在她的目光下非常幹脆地問出了兩個字:“然後了?”
“然後……”雖說自己倒也不至于被柳念之這簡簡單單地三個字氣笑,但那一霎,無奈卻還是有的,她轉而重新将目光落在了戰場上,繼續說道,“四洲八族五派,你覺着誰擅長用劍?”
“劍閣!”柳念之的眼睛一亮。
“答對了。”謝枝梨贊賞地看她,“可惜沒有獎勵。”
柳念之立即變有些洩氣。
“憑幾個招式,你就認定他們是劍閣的人,十一妹妹,你會不會太武斷了?”
“就算武斷吧。”謝枝梨懶洋洋地說道,“反正我不會錯。”
柳念之:“我聽你這話,怎麼覺着你比那衛家還要霸道。”
謝枝梨皮笑肉不笑地看她,目光冷冰冰的,絲毫不見先前的溫軟天真。
“就當我是吧。”
說完,謝枝梨往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