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就算入了夜,依舊有無數的花燈林立錯落。
整就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繁榮之景。
不過這些,謝枝梨同柳念之卻是無心欣賞。
因為兩人已經跟着孟淵所提供的線索,找到了衛姝如今的藏身之地。
兩人并沒有貿然進去,而是藏身在衛姝院子外一棵茂盛的樹上,借着枝葉與夜色,也稍稍掩去了她們的身形。
“如何?”
柳念之有些等不急想要進去,但她的手腕卻被謝枝梨拉着,讓她壓根沒辦法有所動作。
于是她隻能蹲在這棵樹上幹瞪眼。
“我們現在還不進去嗎?”柳念之也記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轉頭去看謝枝梨,但她不急,也限制着她,實在是讓她沒什麼辦法。
“再等一等。”謝枝梨說道。
柳念之也不知她是在等什麼,對她而言,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整個院中隻有衛姝一個人在,十分方便她們在不驚動凡人的情況下,可以将衛姝給帶走。
她真怕再等一會兒,就有人回來。
也是找到這兒,柳念之才發現,原來當年誘走衛姝的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同衛氏有些往來的秦家。
而這秦家,在俗世,更是一等一的世家大族。
無怪能同衛姝認識。
但同樣的,謝枝梨所言的那些東西,也是真的。
若是秦家子,柳念之可不覺着衛氏會拒絕,
先不說秦家同衛氏一直都有往來,而且衛氏許多在俗世的生意,秦家也是有幫襯的。
思至此,柳念之沒太忍住在心裡歎了一口氣。
許是她所展現出來的落寞實在是過于明顯,在她身形有輕微抖動的時候,一直關注着院子動靜的人,卻倏然轉頭看她,那雙眼清淩淩的,好似能看盡世間所有的虛妄。
“好端端的,怎麼歎氣?”
“大小姐,你又知道?”柳念之這下是真沒掩飾了,“我發覺我不能同你在一起,你這人實在是有些可怕,在你面前仿佛沒有秘密一樣。”
聞言,謝枝梨有些無奈。
“如果柳少主能冷着一張臉的話,我或許真就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話音落地,謝枝梨就看見柳念之伸手揉住了自己的臉。
她剛想轉頭,就聽柳念之說道:“我們現在還不進去,是在等什麼嗎?”
“等我看看陣法從哪破。”
柳念之幾乎是立即就睜大了眼:“有陣法?”
“親家不是普通人家嗎?怎麼會陣法!”
“秦家同衛氏有往來,自也同修仙界其他人士有往來,認知幾個陣法師,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謝枝梨說着,身子倒是往柳念之那邊挪了挪,“你會陣法嗎?”
柳念之趕緊搖頭,生怕自己晚一秒,她就要被謝枝梨抓着去破解陣法。
“我當時上學,陣法是學的最差的。”
“我差點考核都沒過。”
說完,許是回憶起那段有些黑暗且崩潰的歲月,柳念之伸手捂住了自己心口的位置:“我現在想着,都覺得心口疼。”
大概知道她靠不住,謝枝梨沒在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而是繼續轉頭研究着。
倒是柳念之主動蹭了過來。
她将腦袋搭在她纖弱的肩頭:“謝十一,你現在有門道了嗎?”
謝枝梨:“你别說話,沒準我就有了。”
随之傳來的,是柳念之委委屈屈的聲音:“哦。”
也不知過了多久。
月色被雲翳掩藏。
整個天好像一下就黑透了。
甚至就連遠處的燈籠似被黑暗籠罩,光芒暗淡。
柳念之也不知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反正她是被謝枝梨給叫醒的。
她睡眼朦胧地揉了揉眼:“破了嗎?”
誰知謝枝梨隻是指了指天上的月:“月上中天,這般好的時候,你不打坐修煉嗎?”
柳念之:“……我們在俗世。”
說着,柳念之舔了下有些幹涸的嘴唇,又補充了一句,“這裡靈氣稀薄。”
言下之意就是,這裡不太适合修煉。
“所以,你來俗世這半個多月你都沒修煉?”
許是謝枝梨太認真,柳念之久違地感受到了愧疚。
當即說話都變得吞吐起來:“倒也不是沒修煉過,就是次數有點少……”說到最後,柳念之已經沒了聲。
謝枝梨有些頭痛:“兩個半月後,便是四洲大比,而我們回去,須得半月,再加上要送衛姝去衛氏,少不得又要十來日,四洲大比,精英雲集,你若是在懈怠,别說什麼好名次,能不能晉級都是一個問題。”
“團體戰,倒是有我阿兄幫襯,可是個人戰了?”
被謝枝梨提及,柳念之這才真的記起了此事。
這些日子,她一直被秦時禮這人給困住,在修煉上的确已經落後了不少。
特别是衛家。
柳念之憂心忡忡的:“你說,兩個月後,衛盛能成功築基嗎?”
“衛盛的天賦也算是百裡挑一,能不能築基還真說不準。”謝枝梨道,“而且不是說,衛家已經将築基丹給他準備好了嗎?”
“築基丹都有了,若是沒能築基,隻怕是要被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