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直白嗎?”柳念之覺得自己好像還在夢裡。
雖說謝枝梨經常不按常理出牌,甚至很多人都要委婉客套一下的事,落在謝枝梨的身上,她向來喜歡單刀直入直出,她現在習慣了倒是沒什麼。
就是,她一直覺着謝枝梨要不是天賦好,修為高,估計現在一定是滿地的仇家。
衛姝别過臉:“我如何信你們?”
“姑娘隻答,想與不想便行,其餘的,就不勞姑娘費心了。”
衛姝面色平靜地對上謝枝梨冷淡的眉眼。
原先擱在腿上的手指像是不受掌控似的輕輕地彈了下。
“我……”
“要是姑娘不願,那我也不勉強,今兒姑娘就當我們沒來過,先告辭了。”謝枝梨說完,也不等衛姝說什麼,拉了柳念之的手臂便想走。
柳念之雖然還在雲裡霧裡,但這一路過來,她也是信謝枝梨的,所以想也沒想,便順着謝枝梨的力道起身。
隻是剛站起來,柳念之就發覺不太對勁。
她渾身發軟,有些使不上勁。
迷糊間,她感覺自己的嘴裡被塞進了一樣東西,秉承着對謝枝梨的信任,她二話不說,便将口中的東西給吞咽進去。
謝枝梨将柳念之拉至自己身後。
原先坐在她們對面的衛姝也緩緩起了身,她面色有些複雜地看着兩人,擡手拉住了一側的鈴铛。
“這些年,我們應當不是第一個尋來的人吧。”謝枝梨護着柳念之同衛姝說道。
衛姝點了頭。
“也是,姑娘的動作這般利落,想來也不是第一次做這件事了。”謝枝梨莞爾笑着,隻是神色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輕慢,“為了一個外人,殘害同族,我要是衛姑娘,也不想回去。”
衛姝垂着眼:“你還不走嗎?再不走,可就來不及了。”
“現在走,也來不及。”謝枝梨歪着腦袋,看向關得嚴嚴實實的窗扇,“外面應該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我現在帶着柳念之出去,可不就是自投羅網嗎?”
“這種事,我不做的。”
話音落地,原先還一片漆黑的外面,倏地亮起了無數火把。
此時的柳念之稍許恢複了點神志,她神色複雜地看着衛姝:“為什麼?”
衛姝别開眼,隻道:“你們現在不過是在做無畏的掙紮。”
“是不是掙紮,衛姑娘可得睜大眼,好好看看。”謝枝梨說道,“之前,我同姑娘說的那些,都是客套話。”
“什麼?”
“回不回衛家,不是你說了算,是我。”謝枝梨心情不錯地指了指自己,“之前覺得,姑娘若是肯迷途知返,我倒是可以溫柔些,但姑娘既不配合,那就别怪十一了。”
聽見謝枝梨這般說,衛姝許是覺得有趣,倒也跟着笑了。
“并非是我小看姑娘,秦家為了囚禁我,可是花了大價錢,請了一個練氣後期的高手坐鎮,你們想逃出去,難如登天。”
“是不是難如登天,衛姑娘好好看着就是。”
說着,謝枝梨轉頭看向已經恢複過來的柳念之,“去将她綁了,一會兒你帶着。”
“行。”
柳念之拿着繩子過去。
衛姝非常配合由着柳念之将自己給綁了結實。
“你們何必。”
“這就不勞衛姑娘替我費心了。”謝枝梨走到衛姝跟前,兩指并攏點在了衛姝的眉心。
衛姝隻覺得自己枯涸的經脈好似一下枯木逢春,有了靈氣的蘊養,渾身也不在是如今冷冰冰的模樣,周身靈氣重新開始流轉,變得溫暖起來。
“你……”衛姝錯愕擡頭,看着謝枝梨。
“為了防止姑娘在背後捅刀,隻能委屈委屈衛姑娘了。”謝枝梨俯下身,湊到衛姝面前,“若是衛姑娘敢膽妄動,我必定永絕衛姑娘的輪回之路。”
“衛姑娘可不要嘗試将它給逼出來,我的東西,隻聽我的話。”
謝枝梨說完後,便直了身。
“一會兒你就帶着衛姝跟在我身後,無人能傷你。”
柳念之挑眉一笑:“我可是柳家的少主,雖說打不赢你,但其他人,還是沒問題的。”
衛姝聽着她們的話,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了謝枝梨的身上。
并非是不相信她們,而實在是因為謝枝梨的年歲實在是太小了。
十一歲……
煉氣能到中階嗎?
謝枝梨如今卻是沒空去想衛姝在想什麼。
她走在兩人的前面,擡手,将那扇緊閉的木門從裡緩緩推開。
原先空曠的院子不知何時站着數十名修士,而在這些修士中,有兩人格外突出。
一人穿錦袍玉冠,端得是芝蘭玉樹。
另一人,赫然是被他們救下的秦時禮。
“挺巧。”謝枝梨站在石階上,看着神色複雜的秦時禮,莞爾一笑,“我們又見面了,秦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