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欲挽颔首:“是挺有天分的。”
說完,她偏頭看向柳念之,語氣十分誠懇地說道:“我還挺佩服你的,真的。”
柳念之對上唐欲挽的目光,臉上頓時也出現了幾分欲言又止。
謝枝梨已經将弓重新還給了秦瑾瑜:“唐少主你這算不算有賊心沒賊膽。”
“你真的才十一?”
“年底就十二了。”謝枝梨信步往前,幾步便翻身上了擂台。
她尋人要了一柄木劍,微微仰首,“來嗎?”
唐欲挽依言也翻身上了擂台:“既是切磋,點到為止。”
“好。”謝枝梨颔首,将自身修為壓制練氣後期,提劍看她。
饒是謝枝梨壓了修為,但唐欲挽還是感受到了不少的壓力。
她昳麗的眉眼間沉下幾分冷意,揮劍而上。
原先,她以為謝枝梨能戰勝築基後期的妖修,多少是占了法器的優勢,畢竟謝氏就算再沒落,那也是八族之一,底蘊深不可測。
可今兒真當她親自同她對戰,唐欲挽卻發現是自己想當然了。
謝枝梨根基紮實,并無半點虛浮。
哪怕她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這身修為,的确是謝枝梨自己一步一步修煉上去的。
十一歲的築基啊!
若不能斬殺,隻能交好。
過招間,唐欲挽心思翻了幾轉。
就在她想着再過幾招時,倏地隻覺虎口一震,手裡的劍幾乎是拿捏不住,陡然墜地。
比武台上,一時隻留墜地之聲,再無其他。
秦瑾瑜同賀玉珏的神色都有些難辨。
而木劍已然架在了唐欲挽的脖子之上:“唐少主,你輸了。”
若非是切磋,唐欲挽很清楚自己此時的下場。
她頹然松手,肩膀也似耷拉下來,她垂眼,直視着她,坦然道:“是啊,我輸了。”
“你赢了,我與柳念之之前種種,今日一筆勾銷。”
聞言,謝枝梨才慢條斯理地收了劍:“你若不走神,或許我倆還得再過幾招。”
“再過幾招也是輸,不過,這是你謝氏的劍法?我怎麼覺着不太像。”
“自然不是謝氏的劍法,這本劍法是我曾在秘境中得到的。”謝枝梨也不瞞着,她過去,将劍撿起,遞給唐欲挽,“聽柳姐姐說,你是劍閣弟子?”
“這應當是整個四洲都知曉的事。”
“是我孤陋寡聞。”謝枝梨道,“不過你不太像劍閣的弟子。”
“此話怎說?”
“我曾在滄州見過你們劍閣的弟子,張揚跋扈、目中無人,光天化日更是強搶我謝氏的東西。”謝枝梨仰着小臉看她,“唐少主,不知曉此事嗎?”
唐欲挽神色倏地一變:“我劍閣弟子多是端方守正之輩,但仗着劍閣恃強淩弱之人,也不在少數,謝姑娘一提,我心裡倒是多少有了數。”
“沒關系,我也便是随意一說。”謝枝梨揮了下手,便下了比武台。
唐欲挽雖然跟謝枝梨才認識,她可不覺着這話會是她随口說出的。
她跟上去,直言道:“你想問什麼?”
謝枝梨将木劍丢給一側的秦瑾瑜:“聽說,你們劍閣來了位人見人愛的小師妹。”
唐欲挽擡眼看她:“這件事不會都傳得四洲皆知了吧?”
“叫言羽,是嗎?”
“嗯。”唐欲挽神色有些不自然,似乎不太想說起此人。
“說來,我們與你也算是有緣。”謝枝梨走過去,很自然地挽住了唐欲挽的手,“現下若是沒事,唐姐姐,不若去我院中坐坐?”
雖說沒什麼好事,但唐欲挽也想知曉,她那位小師妹到底做了什麼。
“你如今住在秦氏?”
“嗯,不過先打算回我們之前的小院,取些東西來,唐姐姐可要與我們一道?”
“閑來無事,正好走一遭。”
-
幾人過去時,恰逢日落。
金燦燦的光影籠罩了整座小院,連帶着周邊樹影也似一并籠罩進去。
光影垂落。
水波潋滟。
而最重要的是,這兒靈力充沛,實在是修煉的好地兒。
謝枝梨沒什麼需要收拾的東西,便同唐欲挽一起坐在院中。
賀玉珏同秦瑾瑜也分别坐在一側,石桌上還擺着一盞尚留餘溫的茶。
“你這茶還挺好喝的。”唐欲挽品了一口說道,“是你們滄州的靈茶?”
“不是,是我今兒在你們問安買的,我覺着很是不錯。”謝枝梨說着,“喜歡便多喝些,這茶的确不錯,等哪日走了,我還打算再去買些。”
“你們何時要走?”唐欲挽問道,“過些日子便是大比,難不成你們不參加?”
雖是這般問,但唐欲挽卻覺着不太可能。
此次謝氏将人放出來,肯定是存了讓她嶄露頭角的心思。
怎會不讓她去參加四洲大比。
“當然要去了,不過去之前,我得先同柳姐姐去天星林一趟。”說着,謝枝梨也看向了賀玉珏,“賀公子,與我們一道,唐姐姐也要一起嗎?”
“你們去天星林作甚?”
問是如此問,但唐欲挽知曉自己是心動了。
不過此次大比需得她帶隊。
唐家嫡脈如今也就她一人,若她不在……
“替柳姐姐尋一樣東西。”謝枝梨如實說道,“若非如此,我們也不會來問安。”
“你們這一路都尋了這般多的天材地寶,還不夠?”唐欲挽覺着有些不可思議,“你們想如何?”
謝枝梨歎氣:“唐姐姐,我們尋得這些算什麼天材地寶呀,多是靈石就可買到的凡物。”
“不過若是唐姐姐願與我們去天星林,或許能夠尋見一些天材地寶。”
唐欲挽本也就不是個安分的性子,聽謝枝梨這麼一說,還真是來了幾分興趣。
“我得考慮考慮。”
“不急的,我與柳姐姐會在此呆到拍賣會的第二日,唐姐姐若是想與我們同路,随時來便行。”
“知曉了。”
“秦公子可要去?”謝枝梨目光一轉,便又看向了一直都沒說話的秦瑾瑜。
秦瑾瑜聞聲先是瞧了唐欲挽一眼,見着她渾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他有些失落地斂下眼皮,才慢吞吞地開口:“秦家事務繁多,我便不去了。”
“這樣。”謝枝梨颔首,“那可真是好可惜呐!”
隻是她這副眼若春水笑盈盈地模樣,唐欲挽實在是看不出哪裡可惜。
“真覺着可惜?”唐欲挽反問。
謝枝梨支着下颌,眉眼盈盈的看着她:“是可惜呀,天星林可是個好地方,為何不可惜。”
唐欲挽笑了下,卻是沒繼續這個問題:“對了,你之前為何會同我問言羽的事?”
“欸,此事說來話長。”謝枝梨換了一隻手,她以手指作為支撐,支撐着腦袋,發髻上的流蘇順着她的動作垂下,襯得她眉眼靈動。
“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請教唐少主一個問題。”
“嗯?”
“你覺着你的小師妹言羽是個怎樣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