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地動山搖讓向錦書壓根就站不穩。
全靠身邊的靳玉宸扶着,她才沒有被震落至山崖之下。
“怎麼回事?”向錦書倚在靳玉宸的懷裡,心有餘悸地看着如今還在不斷被震落下去的石頭問道。
“不知道。”靳玉宸同樣神色凝重地看着腳底得這片山崖。
理智告訴他,他現在應該盡快護着人離開此處,但如今漫天的異象,又讓他不得不多幾分期翼。
但就在他猶豫得這一霎,腳下的土地在瞬間動蕩得更加厲害,連他都不太站得穩。
“怎麼辦?”向錦書緊緊地抓着他的衣裳,臉色蒼白。
不單是向錦書站不住,身後跟着他過來的諸多門中弟子也在這一次的動蕩中無法站穩。
靳玉宸雖然不是很想放棄,可現在他也身受重傷,無法發揮自身實力十分之一,何況還帶了向錦書,有她在,他也無法好生施展。
“先走。”
靳玉宸這次沒有過多的猶豫,果斷地對着懷中人說道。
“可是……”向錦書聽見要走,一下就急了起來。
她繼續拽着靳玉宸的衣袖,“謝枝梨還在下面啊!”
“你和謝懸北不是好兄弟嗎?你都不管她嗎?”
靳玉宸其實很好奇,他們修羅殿是怎麼養出向錦書這般天真且善良的人的。
不過現在并不是探究的時候,他摟住向錦書的腰,強硬地将她帶上飛行法器。
“天星林,從來都是危險與機遇并存,她敢來,就得為自己的命負責。”靳玉宸許是覺得自己這話過于的冷硬,說完之後,他神色稍緩,但語氣依舊帶着十足的冷漠,“就算今天下面的人是你,我也會這般說。”
向錦書也沒想到自己會從靳玉宸的口中聽見這般涼薄無情的話,她頓時就被氣着。
她揮手想要将靳玉宸從她身邊給推開,但沒想到靳玉宸反手就揪住了她的後衣領,像提着什麼東西似的提着她,一點都不考慮她的面子。
不過她的抗議并沒得到靳玉宸的重視。
甚至讓她覺得十分生氣的是,靳玉宸壓根就沒将她的不滿看在眼裡,他簡單地同她說完後,就下達了立即撤出天星林的命令。
讓向錦書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飛行法器很快。
一個眨眼便竄出幾百裡,似已遙遙遠離了他們剛才所在的山崖。
可那裡的雷劫并沒有消散,甚至經過這段時間的累積後愈發的厚重,放眼過去,隻見那方天地烏泱泱的一片。
還有雷劫不斷在雲層中翻湧。
大有一種要将這天地劈開之勢。
哪怕已經隔上這麼遠,向錦書依舊可以感受到雷霆之中所蘊含的天地力量,那種帶給她的壓迫感簡直同那些築基修士不可同日而語。
她甚至可以清楚的知道,隻要她身處其間,絕對會被劈落下的雷霆給擊得形神俱滅。
半晌,向錦書撇過了頭,沒再提及謝枝梨。
“我們這是回修羅殿嗎?”
“嗯。”
“去三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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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枝梨也沒想到自己也就是和一條龍契約而已,竟然會引起天地異象。
但根據系統所給出的消息可知,除卻這一方大陸靈氣稀薄,沒有這等靈獸外,其他的兩個大陸并不是沒有的。
所以,他們契約,無非是因為這方天道感受到了不屬于此方世界的異物,想要就此趕盡殺絕。
她歎氣,垂眼看着此時正乖巧縮在她肩上的小蛇。
“你到底是個什麼物種?”
問完,謝枝梨就感覺自己的脖頸被自己新結契的靈獸用尾巴給抽了下。
顯然,這位祖宗是對她的稱呼不滿意。
不過他倒是很有分寸,并沒下多重的手。
謝枝梨也沒在意它的小脾氣。
她雖看得出他的本體是什麼,但除此之外,的确對自己新契約的這個靈獸一無所知。
但她知道,在看見它的刹那,她就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她不辭萬裡來到天星林,為的絕對是他。
她無法解釋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但這個念頭在當時的确是很強烈,所以她才會提前布下結契的大陣,妄圖将他收服。
同時,她也知道,自己剛才要是行差踏錯一步,或許她今兒就得隕落于此。
好在,她勉強算是賭對了。
“現在去哪?”黑蛇問道。
“找個地方,帶你過雷劫。”
謝枝梨踩着劍,心情頗好地回道。
給黑蛇渡雷劫并不是簡單的事。
何況是像如今這般突然。
“釋迦花,給我一株。”
面對黑蛇毫不客氣的索要,謝枝梨并沒猶豫,她擡手一扔,人人渴求的釋迦花就這樣随風被黑蛇叼在了嘴裡。
“你叫什麼?”
“君湛。”
“君子不黨,湛恩汪濊?”謝枝梨笑,“真有意思,也不知給你取名之人,到底是希望你得天地庇佑,福澤恩厚,還是莫忘初心,莫忘恩情,謹記自身。”
黑蛇不語,隻是在謝枝梨耳邊,将那株百年難遇的釋迦花砸吧砸吧地給吃進了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