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謝枝梨便找到了一個适合渡劫的山谷。
雖然在天星林渡劫不太合适,但現在的确也沒辦法。
她身上有用的法器并不算多,好在出門之前,她帶了足夠用來布陣的玉石和靈石。
現在時間緊迫,她也不敢布什麼花裡胡哨的陣法,隻能趁着雷劫将落未落的時候,布下幾個防禦的法陣。
甚至最後一個陣法謝枝梨都還沒來得及布下,在雲層間翻湧的天雷便順勢劈下,狠狠地砸在結界上。
謝枝梨布置陣法的手壓根就不敢停。
雖是剛劈下的天雷并沒有劈落在她身上,但劈下那一霎所帶來的波動,還是讓她血氣翻騰,先前所受壓根就沒療養好的内傷,再度被掀開一角。
“還能堅持?”氣血翻湧間,頸間又被一條冰冰涼涼的小蛇給纏上。
謝枝梨将翻湧而上的血氣咽下後,才淡淡道:“放心,我若死了,你也活不了。”
“為了你,我會活着的。”
君湛壓根就不吃她這一套,它雖是同謝枝梨簽訂本命契約,被她體内的靈力拉動讓它的傷勢好了點,可它受傷到底是過重,這點靈力對他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僅僅隻是聊勝于無而已。
“沒了我,你也會拼命活下去。”
最後一筆陣法構成。
謝枝梨也渾身力竭地跌落在地面坐着。
烏黑柔順地長發垂下,遮住那張蒼白柔弱的臉。
自她有記憶伊始,她還是第一次這般狼狽。
可在雲層間翻湧的天雷顯然并不在乎謝枝梨如今體内靈力枯竭到什麼地步,甚至它們也正想着能不能趁着她虛弱的此刻,将她一并給劈死。
“系統。”謝枝梨按住君湛的蛇頭,并不理會他蛇尾糾纏上來的蠢蠢欲動,“你将此處給屏蔽,别讓人發現我和君湛。”
“抱歉哈,我們系統暫時不提供這個業務。”
一聽系統這陰陽怪氣地語氣,謝枝梨就知道它還在生自己先前沒有聽它話的氣。
謝枝梨也不知道它一個由數據組成的系統哪來得這麼大的氣性。
“行。”謝枝梨也沒有為難它,她甚至附和着它的話點頭,“就像你說的這樣,等我這副被人找到,他們将我和君湛一并弄死,你就去重新綁個宿主吧。”
“系統,希望你下次綁定的人,會比我聽話。”
短短幾句話,系統差點沒被謝枝梨這個刺頭給刺死。
它真不知道,謝枝梨說句軟話會怎麼樣,明明對外人的時候,撒嬌扮癡,信手拈來,到了它這,就是一副又冷又硬的臭脾氣。
真不知道謝家是怎麼養人的!
好話不知說,偏要來威脅它。
可偏偏,它就是受這樣的威脅。
想着,系統更痛恨自己。
“僅此一次……”
“下不為例。”謝枝梨接上系統的話,可同時也在心裡默念了一句,才怪。
系統并不清楚謝枝梨真實的想法,但得了謝枝梨保證,它心情詭異地有些好轉。
下一瞬,謝枝梨便感覺滿天華光一閃而過,自己所在的位置被慢慢隐去,漸漸消匿。
還沒等她來得及松口氣,雷霆便轟然而落。
這些陣法都是她以血繪制,是以每劈一下,她體内氣血便會翻湧,連帶着舊傷也一并激蕩。
哪怕她已經很努力在克制不讓自己展現脆弱,但沒來得及吞咽下去的血,還是順着嘴角落下。
“我真的不會死?”君湛見着她這樣,十分忍不住懷疑自己當時在洞中一時沖動做下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謝枝梨隻是擡手輕描淡寫地将嘴角邊的血迹給擦去。
“放心,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嘴真硬。”
謝枝梨輕笑,讓君湛将她的乾坤袋打開,從裡面找出了幾分丹藥來。
她對自己太自信,是以身上并沒準備多少救命的丹藥。
誰知道,她還真就在這栽了。
“這是什麼?”
根據謝枝梨的指示,君湛用尾巴卷着丹藥送進謝枝梨口中,微苦的氣息幾乎在瞬間充盈整個唇齒。
枯竭的靈力一點點自丹田溢出,遊走在經脈中。
溫養着因為過度使用靈力而難以支撐的身子。
“回靈丹。”
君湛有些嫌棄地看了被尾巴卷着的丹藥一眼:“我還以為你在吃廢丹。”
“同你這種錦繡堆裡養大的黑蛇說不清楚。”
“龍。”
謝枝梨聞聲睜眼看着直立着身子在她面前的君湛:“需要我給你鏡子自己看看嗎?”
“你說會對我好的。”
“哦,騙蛇的。”
君湛尾巴緊了緊,這才克制着沒有用自己的尾巴勒死她。
一瓶丹藥吃盡,謝枝梨這才感覺體内的靈氣逐漸充沛起來。
她一翻手,一枚石子便蓦地出現在掌心中。
“這是什麼?石頭?”君湛好奇地用尾巴去卷她手心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