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崔九的觀察,安部長跟政府的關系應該算不上好才對?
難不成他兩邊吃啊?
她望向白州溫和的面孔,心裡暗自搖頭,真是人不可貌相。
對方顯然是在問自己。
她壓下心底的疑惑跟震驚,不動聲色點點頭,将自己閱過的内容一字不漏背誦出來。
“我隻看了前面一點,後面的事件沒看。”
“不對啊,”有人懷疑地看着崔九,“好幾處地點都跟我們收到的消息對不上,你确定沒記錯?”
“……“崔九聳了聳肩膀,愛信不信。
“名錄我帶回來了。”殷涵從背包裡摸出那本黃皮書,晃了晃。
機器人上前接過,經由赫爾墨斯掃描後,接入會議室保密系統,将内容投放出來。
每個座位前均有配備微型感觸燈。
藍色光闆自動在身前彈開,一本黃皮書靜靜懸浮于半空,徐徐旋轉。
崔九手伸過去,書頁自動翻開。
裡面的文字,内容,細節,竟然都跟那本原書一模一樣。
衆人垂眸,安靜閱讀。
“不可能,”先前質疑的男人叩了叩桌面,他指向第一行,接着一路跳過。
“前面的青石巷黃銅巷這些就不說了,人數過少,地點太過分散,就說說這黑水大道罷。
“我們記錄的消息,是黑水大道臨市的柏安街,百具焦骨被發現,曝曬于三号玻璃廊橋頂部。
“位置完全對不上,你怎知這書不會有假?”
另一瘦高的人摸摸下巴,“這……地點不對,死狀倒是符合。”
安曉忽然擡眸,“赫爾墨斯,柏安街收到舉報的日期是多少?”
電子音立刻接上,“6015年9月7日下午。”
衆人仿佛明白了什麼,又看向書中的日期,6015年9月6日。
“兩日時間,已經足夠将百具骨骸運往臨市。”老者點頭,“隻是不知,他們為何要多此一舉,将屍骨運往其他地方?”
赫爾墨斯适時調出一張現場圖片,是從高空往下拍攝的。
衆人直起身子。
天平!
一百具被烤得焦黑的骷髅,被擺成了一個巨大的天平圖案。
“示威,”一人拍桌而起,胸口劇烈起伏,“這絕對是在向我們示威!”
安曉抱臂,這才注意到衆人還一直陪着她待在會議室内。
“你們可以退下了。”
“部長!”殷涵拉住她的手,擔憂地望着她。
安曉神色一怔,忍不住笑了笑,“他們又不能吃了我。”
她頭也不回招招手,“記得讓赫爾墨斯給你們放一天假。”
金屬大門關閉,隔絕了會議室中的暗流湧動。
“真是閃瞎了我的眼,安部長原來這麼強,聯邦十二位話事人之一啊,大佬竟在我身邊。”
崔九邊走邊感慨,“怪不得政府的人來問話時,你們一點都不擔心。”
“誰叫你不看新聞的。”白州笑她,“不過安部長确實不怎麼喜歡出席那些場面,本人也并不熱衷上星腦頭條。你沒聽說過她,也不奇怪。
“我當時剛剛知道的時候,比你還吃驚。”
“嗯?”崔九突然停下,“安部長難道在這呆了很久嗎?”
“應該……吧,”白州想了想,“我是四年前進的外偵部,那時候安部長就已經在了。
“殷涵是待得最久的,這些事,她應該比較清楚。”
殷涵明顯聽了有一會了,聞言笑眯眯地,跟個狐狸一樣,跟安部長使壞時的神情簡直如出一轍。
“安部長是六年前進的外偵部哦,因為跟其他人政見不合,所以一氣之下離開政府大樓,主動攬了閑職,搬到了這裡。
“部長經常不在外偵部,其實就是去政府大樓處理事情去了。”
“原來如此。”
“機會還多着呐,”殷涵看着崔九,臉頰兩個小酒窩浮現,“安部長以前經常帶着我們出去演講哦。”
“還有這事?”白州驚奇。
殷涵翻了個白眼,“誰叫你天天往外面跑的。”
崔九跟白州同時摸了摸鼻子。
白州是心虛。
而崔九,她一臉高深莫測,感覺自己明白了一切。
小白提過他身上有任務,而外偵部的人并不知情。
咳,那麼是誰給他布置的任務呢,好難猜啊。
他天天往外面跑,不會就是幫何肖溯做事去了吧。
卧底啊!
崔九瞥了眼白州,忍不住又瞥了一眼。
“怎麼?”如此明晃晃的視線,白州想不注意都難。
“沒事。”
天色還早,赫爾墨斯幫他們将今天的日程表向後延了一天,給衆人騰出一日假期。
白州帶着崔九,去看房子。
接下來她應該都會待在晏河市,青湖市那邊的屋子就便宜黎朗那厮了。
崔九編輯着信息,發送給他。
黎朗回得很快,“不用,既然你們都在晏河市,我也過來算了。有什麼要我幫忙帶的嗎?”
崔九挑眉,這個“你們”二字。
實在有點意思。
她不認為黎朗能看穿白州的身份。
就連崔九,也是來到外偵部正面遇上白州,才知道了他最近的行蹤。
那麼那個“們”字必然不可能指的是小白。
黎朗在這邊還有熟人?
崔九指節敲了敲手背,回他,“不用,記得把自己腦子帶上就行。”
美好的休息時光總是如此短暫。
第二天,崔九掙紮着早起來到外偵部打卡,繼續她苦哈哈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