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齊疆不是任由人心意去來的庸庸之人。
她第一次主動去争求道:“齊疆,再給我一個機會。”
“你讓我試一試,讓我去試着為你改變。”
聽到這話的齊疆心中響雷不止。
說不心動說無動于衷都是假的。
可齊疆仍然執拗地向她說:“如果是在以前,春知,如果是在以前,我會說千百萬個我願意。”
“可如今我不願了,我怕再遇到類似的事,你第一個放下的一定是我。到時候再要我等個五年六年的,我可等不起了。”
祝春知眼尾泛紅,語氣認真地說:“齊疆,能不能跟你要個約定?”
“什麼約定?”
“這次我來等你,五年六年七年八年十八年,我都可以。我不怕蹉跎。在這期間如果你有其他喜歡的人了,我也就不會再打擾了。”
如果說齊疆沒有對這句話瘋狂心動是誰也不信的。
她可是祝春知啊。
是她瞻視珍重對待的人。
如今這人竟然也在用同樣珍視的态度對待她。
沒有哪一刻比這個瞬間更幸福更銘心刻骨了。
像是長久以來跋涉的路終于到了終點,那裡兩岸種滿芳香的花朵。
又聽到祝春知說:“當初的那句‘你是我的黑夜’,是真心的。”
“這世上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有些吵鬧,隻有夜晚能包容我的一切,各種情緒,我也能在夜色中掩藏自己。”
“而在你身邊的時候,就好像是在夜色之中,平和安靜。”
那時候隻有齊疆,滿心滿眼都是她,沒有謊言,沒有欺騙。
祝春知盯着齊疆,認真道:“你是我寂靜而燃燒的黑夜。是我所愛着的黑夜。”
“遇見你的時候,我才有了皈依。”
“我承認,上一世自以為是地做了錯誤的決定,但我想我們無論如何不該是陌路的結局。”
所以能不能,讓我來等你。”
齊疆的心狂跳着,問:“你是認真的嗎?”
祝春知懇切地答:“誠心誠意。”
“不會再抛棄我,放棄我?”
“不會再抛棄你放棄你,但我給你來抛棄我放棄我的權利和自由。”
齊疆已經哭泣着把自己縮進祝春知的懷裡了,她盯着她的雙眸,說:“祝春知,我也認真地回答。”
“我想要被尊重。不是那種随時而來的低眼相待,是平等的注視,是你在明确你愛我的情況下的抉擇。”
祝春知輕蹭着她的額頭,說:“我們,是對等的。”
“你喜歡我嗎?”
“喜歡。”
“愛我嗎?”
“愛。”很愛很愛。
想此刻,當下就能擁有你。
“好。按照你所說的,那我們約定五年吧。”
“約定,一定。”
“好。”
“不要再抽煙了。”
“好。”
“你病得嚴重嗎?”
祝春知淺笑着,說:“如果重的話你就反悔了?”
齊疆不理她的調笑,問:“醫生到底怎麼說?”
“還不算嚴重,可以控制,在醫院裡住不了多久的。”
“這幾天我陪你。”
“好。”
這次換祝春知來讨要一個擁抱了。
齊疆聽見她語氣顫抖着說:“齊疆,抱抱我。”
齊疆緊忙伸出去雙臂來接住她柔軟的身軀。自己的眼淚如珍珠傾落,摟着祝春知脊背的手都在發顫,用力,縮緊。
齊疆的發梢親吻了她的鎖骨。手掌微微向上捋着她的肩,包裹住她肩頭,觸及到寒夜裡的那一點暖意。
月光照在兩個人的身上,彼此身上的馨香也盈滿心懷。
人生這樣的時刻能有幾時呢?
齊疆覺得,即使就這樣死去,她也是無怨無悔心甘情願的。
她說:“要按時體檢。”
“嗯。”
“要好好吃飯。”
“會的。”
“要長命百歲。”
祝春知吻在她頸側,“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