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裡的名醫全都對甯仲辛的病症束手無策,曹叔對外封鎖了有關甯仲辛病情的所有消息,最後寄希望于吳先生,可是兩淮距離京城千裡迢迢,病情多耽擱一日就多一分兇險,實在拿不定注意要不要回去,肖王這次大概真的兇多吉少。
嫣然郡主聽說甯仲辛遇刺的事以後,派了她身邊的人去肖王府打探消息,這才得知甯仲辛已經準備動身回兩淮了,便立刻動身前往王府。
白悅是早在一天前入京的,住在驿站,收到王府捎來的消息,便直接将那顆從釣魚空間大浪淘沙淘出來的魚眼帶上,到王府後第一時間把裝着魚眼的小瓶子遞給曹叔,讓曹叔趕緊給甯仲辛喂下。結果沒想到嫣然郡主竟然會半路殺出來。
甯仲辛了無生氣地躺在床上,好像真的死了一樣。
随侍在旁的太醫們決定試一試白悅帶來的魚眼,卻先被嫣然一把奪了過來,摔在了地上,“你這個出身低賤的廚娘,為了巴結肖王大哥,什麼謊言都能說得出口!他現在可是生死未蔔,你怎麼做的出這種事。”
白悅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解毒魚眼,碎了一地,魚目混泥,心疼的不行,連忙彎腰去撿。
嫣然又吩咐丫鬟們按住她的手腳,然後對外面的侍衛道:“來人,将這個惡毒的女子,押入大理寺大牢,讓大理寺卿來徹查,肖王遇刺一事,是否與她有關!”
白悅瞪大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冷冷的盯着她,“郡主,您不要冤枉我,我跟行刺肖王的兇手沒有任何關系!”
“哼,那可不一定。你用幾個小菜就能和肖王大哥套近乎,還堂而皇之地搬入王府,還讓肖王大哥幫你買下酒樓,如今他遇襲,你也跟着來了京中,這不是心懷鬼胎是何意?”
白悅還想辯解,卻被那些護衛死死按住,她倒吸一口涼氣,知道嫣然郡主這是要趁機殺了她。
不等白悅說完,幾個護衛就将她帶到了大理寺。
嫣然看着白悅消失的背影,心情無比的舒暢,這個賤人總算是離她遠了,從今往後,肖王大哥的眼中隻有她一個人,而不是那些雜七雜八的垃圾,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白悅在監獄裡待一輩子。是的,她對甯仲辛的感情早就不是單純的兄妹之情。
曹叔本想阻止那些侍衛将白悅帶走,卻被嫣然訓斥道:“曹叔,不要忘記你是下人,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曹叔雖然被甯仲辛高看,但畢竟是下人,他再怎麼不服氣,也不能對着這位得了太後娘娘寵愛的刁蠻郡主發脾氣,隻好沉默站在一邊。
嫣然心中暢快不少,腦海中突然閃過甯仲辛慘白的臉色,眉頭一皺,快步走到一邊,與太醫們商議着甯仲辛身上的毒,甚至,她還想着,要不要親手為甯仲辛熬藥,服下解藥。
熬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隻是拿着蒲扇,守了片刻,就覺得頭暈目眩,完全不适應,丫鬟們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想要讓她松開手,卻被她一把推開,狠狠地瞪了那丫鬟一眼。
終于,鍋裡的藥水沸騰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就連她自己也松了一口氣,下意識伸手去拿鍋蓋,結果鍋裡冒出的熱氣蒸騰着把鍋裡的藥都灑了出來。
曹叔和那幾個白須的禦醫都是眉頭一皺,心道這位郡主殿下根本就不會熬藥,非要逼着自己去熬藥,這是在炫耀自己的本事嗎,肖王爺的傷勢很嚴重,這些藥材可不是那麼好找的,怎麼能在她這裡浪費。
“郡主要小心,等煮好了再揭開蓋子。”丫鬟連忙從嫣然手裡接過空的藥碗。
嫣然見周圍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惱怒,卻又無可奈何,隻好拿旁邊的侍女出氣,擡手就是一巴掌,惡狠狠地說道:“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巴不得我被燙傷啊!”
丫鬟不敢吭聲,隻好老老實實地跪着。
曹叔終于忍不住了,他可不想讓甯仲辛的病情因為這個刁蠻的郡主而延誤。
嫣然公主的耳光還沒有扇到丫鬟的臉上,曹叔卻抓住了她的胳膊,将人提了起來。
“曹叔,您這是在挑釁我嗎?”
曹叔神色不動,腰杆挺得筆直,不卑不亢的道:“郡主,王爺的病還是要抓緊時間治好,王府裡的藥本來就不多,這熬藥浪費太多時間,隻會影響王爺病情的恢複,郡主若是真的為了王爺好,就不要繼續執拗下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為王爺準備好藥。”
“就是,就是,郡主殿下,王爺的傷情不能耽擱,多耽擱一秒鐘就多一秒鐘的危險。”幾個太醫都紛紛表示病情不能再耽誤。
嫣然感覺到手腕上的力道一松,連忙收回了自己的手,但臉上還是帶着幾分尴尬,低聲咒罵着跪在地上顫抖的丫鬟。
“跪下,将藥煮好,送到我的面前!”
“多謝郡主寬宏大量,奴婢謹遵郡主之命。”
到了夜裡,甯仲辛悠悠醒來,見嫣然支着腦袋趴在床沿上打着瞌睡,屋内再無他人,眉頭微蹙。
甯仲辛冷冷道:“曹叔呢?”
嫣然本就沒有睡熟,醒來後,一把抓住甯仲辛的胳膊,一臉的驚訝:“肖王大哥,您醒了?感覺還好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曹叔在哪裡?”甯仲辛一隻手不能動,也抽不開她的手,心中惱怒,聲音也冷了幾分。
“我已經讓曹叔在門外候着了,你稍等片刻,我親自為你熬了藥的,你吃下去,肯定能好。”嫣然興奮地出去,拿着丫鬟準備好的藥湯,準備給甯仲辛服下。
甯仲辛拒絕了她的喂食,堅持要找曹叔,她隻好讓人去請曹叔。
“肖王大哥,你可不可以先把藥喝了。”嫣然一臉的嬌憨,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甯仲辛偏過頭,不與她對視,朝進來的曹叔使了個眼色,曹叔很識趣的走了過來,甯仲辛繼續道:“曹叔,拿銀針來替我試試這藥。”
“肖王大哥!”嫣然這回是真的生氣了,氣得把手中的碗往桌子上一拍,碗裡的藥汁溢出去一大半,看甯仲辛依舊不理自己,眼淚汪汪的就往外走。
等嫣然離開後,曹叔将房門關上,小聲對甯仲辛說道:“王爺,太醫們都說了,您身上的毒暫時沒有解毒的辦法。”
甯仲辛冷冷一笑,“好大的手筆,有沒有找到什麼蛛絲馬迹?”
曹叔搖搖頭,說他已經命人在城中和山林中都搜索了一遍,根本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迹。
事發地沒有任何的腳印,就好像那一天攻擊他們的隻是一個鬼魂,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看來對方是個高手,普天之下也隻有他才能做到這一點。”甯仲辛用一隻手支撐着身體,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曹叔連忙去扶住他。
“若是沒有解藥,便讓太醫去準備,我打算自斷一臂。”
甯仲辛說這話時,語氣很平淡,仿佛在吩咐曹叔去宰一條魚。
曹叔吓了一跳,連忙說道:“這不行,我已經派人去兩淮請吳先生了,我想吳先生應該能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