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想怎樣做?知道殺死血族的方法嗎?
會是肢解還是斬首?
除此之外,能讓她死去的方法隻有木釘穿心和銀器灼燒。
她不認為安惜年會有木釘。
而她在獵場也沒發現過銀器……
咚。
一根粘帶不新鮮血肉的骨頭,貼着她的臉掉在地上。
比起血肉帶給她的沖擊,一股明顯熾熱不詳的氣息更為濃重。
刻在靈魂的恐懼被觸發,讓她猛地往反方向躲去,幾乎要撼動安惜年的桎梏。
突然,鉗住後頸的手離開。
洶湧彌漫的殺意湮滅般消失。
背上覆蓋一小片熱源,和手掌大小相近。
吸血鬼眼前跳下一個純白的身影。
近乎透明的琥珀對準她的雙眸。
和她同為天鵝的那隻貓俯身,用氣聲,含笑對她道出一句。
“謝謝。”
恍惚中,仿佛是安惜年擺出了同樣的表情,向她說出相同的台詞。
一瞬間,吸血鬼的腦海靈光一閃,有什麼即将破土而出。
可惜很快,她的脊椎被毫不留情地壓斷,髒器互相擠壓,血沖上氣管和食道,從口鼻猛地噴出。
吸血鬼意識仍在,卻失去了行動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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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惜年撿起骨頭。
吸血鬼的血和人類不同,隻能算得上溫熱,蔓延沾染到骨頭上,有種光滑的觸感。
她随手把骨頭在衣服上擦了擦,又撈起白億放在懷裡,要往樓下走去。
“等等!”伊蒙不敢邁出房間一步,抻長脖子,“我也和你一起——”
伊蒙的話沒能說完,半途因安惜年舉起的手而消失。
安惜年做出一個“停止”的手勢,而後指向癱在地上無法動彈的吸血鬼。
得到主人的下一個命令,伊蒙的尾巴再次支棱起來:“是要我照顧她嗎?”
安惜年颔首。
“好的,我知道了。”伊蒙幾步來到吸血鬼面前,架起對方就往房間裡拖。
粗暴的動作引發更加劇烈的疼痛,吸血鬼卻沒有呼痛,一雙眼睛直直注視安惜年。
剛才的靈光一現已經被她捉住了尾巴,理清始末。
她開口,動作讓血從唇邊溢出:“你,知道了,怪異的身份。對吧?”
安惜年還沒回應,倒是伊蒙眼睛立刻亮起來:“真的嗎?惜年好厲害!”
可是很快,他低頭看着自己正搬運的吸血鬼,面色糾結,忿忿不服氣。
B級怪異很危險。他比那隻貓能打,比貓有用,明明可以幫到惜年的。
惜年那麼強,是他認定的主人,憑什麼要被一隻廢物貓拖累?
想着,伊蒙下定決心準備違抗安惜年的命令:“惜年,我想跟你去……”
可惜,安惜年已經背對他們走出去很遠。
話音傳到了安惜年耳邊,卻沒有引起她任何反應。
安惜年此時全副注意都落在懷裡的白億身上。
她低頭注視白億,眼裡是淺淡卻足夠愉快的笑意。
白億的尾巴勾着安惜年的手腕,眯起眼睛,表情滿足且安心。
仿佛是兩人終于得到了滿意的結果,而求證過程中他們缺一不可。
伊蒙隻遠遠看着,已經能感受到兩人之間那種其他人無法插足的氛圍。
他忽然想起,今天聚會時,無論6号位對安惜年如何出言诋毀,安惜年都無動于衷。
隻有6号位提及白億時,才引爆了安惜年。
那一瞬間,安惜年似乎時真的想把6号位生生掐死。
廢貓為什麼會對惜年那麼重要?伊蒙閉上嘴,不再呼喚,找不到答案。
吸血鬼擡眼瞥見伊蒙的表情,沉默着從商城裡為自己兌換了一些止痛的加護。
娛樂室的門被伊蒙虛掩上,走廊再次陷入寂靜。
忽然,伊蒙的鼻尖動了動,上身挺直前傾,目光緊鎖前方。
吸血鬼用最後一絲力氣,把自己浮空幾厘米,脫離伊蒙。
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說話,隻能以眼神示意。
伊蒙眸光波動,立刻起身,違背了命令,大步踏出室内。
來到走廊,他腳步停頓。
從他帶吸血鬼進入房間到這時出門,不過短短幾十秒。
而現在走廊兩側的牆壁上,突兀出現無限重複循環的一句話:
除非赢得遊戲,否則無法逃離。
黑字跳躍過每間娛樂室的房門,印了滿牆。
伊蒙心髒跳動更快,由走到跑,快速奔向前方。
最後一個循環的最後一個字,落在走廊盡頭的那個房間門邊。
他在門前停下。
忽然,門闆發出一聲微弱的悶響。
焰尾和焰耳上的火猛然蹿高,把伊蒙的雙眸燒得通紅。
他後退幾步,舉起被烈火包裹的拳,借沖力迅速砸向門。
火星四濺,被他的紅發吞噬。
一門之隔的房間裡,充滿了他的搭檔埃莉諾的血液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