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尤其是獸人中幾個落魄的古時顯赫名門。比如你剛才聽到的……】
安惜年撥擋開樹枝的手倏然收緊,鋒利的葉片邊緣劃破掌心。
她的牙齒咬緊,腦海一字一頓清晰地傳遞憤怒:【白虎族。】
系統的聲音染上微不可查的開心與興奮:【沒錯,白虎族。末世兩年後,他們的族人似乎覺醒了治愈之外的能力,還用你和雙親躲避的建築做實驗,導緻大樓坍塌,結束了你雙親的性命。】
安惜年呼吸不穩,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就是那兩個獸人把我的家人給……】
【不全是。】系統糾正。
【白虎族的少主,最近要舉辦成年禮了。】系統循循善誘,【按照習俗,白虎少主成年禮之前,需要拿出配得上身份的成果,以彰顯自己配得上白虎族獸人的名号。】
系統像是凝出了實體,聲音從腦海中央,逐漸轉移到了安惜年耳邊。
它的吐息似乎附在安惜年冰冷的耳骨上:【現任白虎族長護子心切,幫少主找了許多條自我證明的路。其中最有希望的一個,就是那個覺醒了異能的獸人。那個獸人将以少主得力部下的身份示人,證明少主用人優秀。】
【你雙親的死,隻是白虎族獸人用來炫耀自身部下實力的無謂犧牲。沒有那個即将成年的少主,他們就不會死。】系統停頓,【所以,你的複仇對象是誰?】
安惜年握住樹枝的手落回身側,血由傷口溢出,又從指縫滑到彎曲的關節處,滴落在地。
黑眸如同燃燒着火焰。
安惜年問:【那個少主,叫什麼名字。】
系統滿意回答:【白億。】
兩個字沒有引起安惜年的任何反應,像是曾經随口念出這個名字的記憶已經被清除幹淨。
她往前邁出一步,鞋底陷入潮濕松軟的泥土。
手上被樹葉劃出的傷口,不知為什麼已經痊愈,不再流血。
【我會殺了他。】安惜年一步接一步地前進,重複着,【我一定要殺掉白億,和所有白虎獸人。】
她的眼裡是滔天的恨意。
系統輕聲喟歎:【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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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跟姐姐見了面的第二天,白億被雙親叫去家裡書房。
走在院落間的通道時,白億忍不住生出一種奇怪的錯覺。
這好像并不是他的家。
記憶中他家占地沒有這麼大,印象裡應該隻有一個獨棟的小院。
想到一半,他甩甩頭,把怪異的想法驅逐出去。
【昨天見過姐姐,晚上就沒睡好。】白億想,【應該睡飽的,這都開始胡思亂想了。】
最弱的白虎獸人,都能在近百米遠的位置清晰聽到他人的心音。
錯覺、幻覺、胡思亂想,這些東西對于能聆聽心音的白虎獸人的影響程度,比其他獸人更大。
他不能放任自己的大腦随便想些有的沒的。
白億收起心思,停在緊閉的門前,擡手叩響。
門内傳來應聲:“進。”
白億推門而入,裡面雙親分别坐在房間兩側。
見他進來,身為族長的母親率先放下筆,開門見山:“一小時後,去參加實地訓練,地點在溪紋森林。”
實地訓練,是白虎獸人對野外生存訓練的叫法。
一般每次訓練會持續三天到一周不等,結束的時點取決于訓練的任務何時完成。
多見的任務是收集或尋找固定的物品,末世之後有時也會把實地訓練當做白虎族收集物資的一種方式。
從末世之前,白虎族的實地訓練就多是挑一些危險的地方。末世之後幾乎處處是危機,實地訓練的适用範圍更廣了。
在極端的情況下,白虎獸人死于實地訓練并不少見。
白億聽到母親的安排,一時愣住:“……可明天就是我的成年禮。”
現在去進行實地訓練,一定趕不上成年禮找人類結契。
母親已經重新拿起筆,低頭處理文件:“訓練過程中如果遇到你覺得合适的人類,你可以直接跟對方結契,事後回來帶給我們見一面就好。”
白億垂在身側的手指在發抖。
白虎獸人結契時,一般都需要有血緣親方在場見證。
母親話裡的意思,是根本懶得管他究竟選誰結契。
他知道自己很弱,比不上姐姐,甚至比不上其他同齡的白虎獸人。
可他明明還沒有成年,就已經被雙親抛棄了。
白億抿唇,嘴裡滿是苦澀,轉身往門外走去。
“等等。”父親忽然叫住他,語氣不耐煩,且暗含探究,“昨天白望回來過嗎?”
母親聞言也擡頭看過來。
白億想起姐姐的叮囑,回身對父親搖頭:“不清楚,沒有見到。”
父親應一聲,對白億失去了興趣,擺手把他趕去做訓練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