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昌,彥昌……”
華山結界外,楊婵一直喊着劉彥昌的名字,她無力起身,左手護着肚子,僅憑右手和腿的力量挪動身子,苦苦前行。
她的手和膝蓋被地上的碎石磨破,細小的沙石嵌進了肉裡。
火辣辣的摩擦感,她一聲不吭,唯有劉彥昌似提線木偶走出華山結界的一幕,讓她揪心不已。
顧不得楊戬留下兩人不得離開華山的囑咐,追着劉彥昌出來。
意想不到的是,一出華山結界劉彥昌便沒了影,直覺告訴她,她的彥昌出事了。
可誰能告訴她,是何故呢?
“三妹!”
“楊婵!”
趕來的兩人一見楊婵這樣子,楊戬沖上前一把抱起楊婵,往房子裡走。
這一幕,剛好被路過的天奴瞧見,他悄然無息跟了上去。
白矖為楊婵清理傷口,又檢查了她的身體狀況,還好,沒動胎氣。
楊婵拉住白矖的雙手,心切道:“二嫂,彥昌他出了華山結界不見蹤迹,他出事了,對不對?”
楊婵的身體在關鍵時期,受不得刺激。
她和楊戬對望了一眼,道:“你多慮了,大哥他有事處理,過段時間就回來了。”拍拍楊婵的手,安慰。
楊婵望向楊戬,見他面色無異,才作罷。
當一個人慌亂無措的時候,身邊人一個舉動一個眼神很容易成為定心丸。
誰?楊戬目光警惕,掌心一轉,一股力量隔門打出,他人瞬息消失屋内。
“楊婵,你現在需做的,是好好休息。”
“二嫂。我會的。”白矖扶着她慢慢躺下。
挨床躺下的瞬間,目光不經過的擦過香案,僅一眼,淚如泉湧。
她撐起身,失控道:“你騙我,彥昌死了,他死了。”
謊言被戳破,白矖語結。
她沒有情緒,更做不到把悲傷挂在臉上。
白矖想扶楊婵,卻被她推開,她挪步過去,哆嗦着拿起香案的同淋雪,兩枝花緊緊纏繞,難以分離,開花處細碎如雪,如今,其中一枝枯死,另一枝黯然盛放。
這株糾纏一起的同淋雪,是受她和劉彥昌的血養護,為情滋長,為愛綻放。
當一人死去,屬于他的那枝也會随之而去,故,同淋雪又有個凄慘不詳的名字,名殉葬花。
楊婵将殉葬花護在胸口,痛意侵襲,似蝕骨剜心,抽筋剝皮,每刹都窒息,窒息到昏厥……
淌出的淚水被寶蓮燈吸收,燈上流轉的光芒熄滅,失去光澤。
白矖給楊婵蓋好被子,坐在床邊用手絹輕擦她面上的淚水,楊戬去而複返。
“三妹她……”
“悲傷過度。”
“她已經知道了。”
“瞞不住的。”
楊戬神色痛切,劉彥昌的離去,對他們任何一人都是不小的打擊,他安排兩人白頭偕老的計劃,落了空。
白矖收起手絹,注視逆光站立的男人,道:“這段日子,你我住在華山,楊婵正處要緊時期,大意不得。”
“我也是這麼想的。”
“外面發生何事?”
“天奴知道了三妹的情況。”
“什麼?”
“天奴是王母身邊的紅人,他若無故消失天庭勢必追究,到時查到華山,三妹的事怕也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