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說了什麼？”

“我許諾天奴他想要什麼盡管開口，我會盡量滿足他的要求。”

熄滅幾日的寶蓮燈又恢複了光芒，像沒發生什麼事一樣，反倒它的主人楊婵枯坐窗前。

楊戬為讓她歡心，變出最美的煙花，制出最精彩的木偶戲，楊婵眼裡總算見到一絲生氣。

白矖去趟紫金蘭花海，說明重玄遲早有一天歸來的情況，楊婵才算徹底活過來。

她開始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夜展開黝黑的翼，投向大地，天地縫合。

白矖脫了外裳散了發，跟往常一樣，和楊戬同屋不同床。

蠟燭慢慢燃燒着，兩人一個睡床上，一個睡地上，絕口不道。

時間轉至深夜，白矖仍無睡意，看了楊戬一眼，他呈假寐狀态，白矖看着帳頂，自語：“雙生鏡，墨空吟，是我的因與果，我不願你牽扯進來。最重要的是，我讀懂了雙生鏡的欲望，它想借一人之手之眼，再掀一場戰争，我害怕它會找到你，所以，很早的時候在你的身體下了個詛咒。但凡與雙生鏡墨空吟有關，無論白矖發生何事，楊戬永永遠遠遲我一步，這一步足夠将你置身風波外。”

“我和他們的羁絆早已斬不斷了，我把因滅交于你，而後，借助墨空吟的陣法，元神歸還他的那刻，催動封眠術，他的身體帶着雙生鏡的意識一同沉睡在祝枝山下。”

楊戬手墊在腦後，“你是何時知道他想要你元神的？”

“出忘川的時候，我索性将計就計，早早種下封眠術，就有了後面的事。”

害怕雙生鏡找上楊戬，遂對他下了詛咒，又畏懼它纏上别人，故令它沉睡。

整個事件，她偏偏忽略劉彥昌的存在，離魂陣裡化灰飛。

“慶幸的是，大哥能回來。”

“是啊！”

回來與楊婵沉香團聚，這是天大的好事。

白矖側身看地上人，和他經曆這麼多，是時候對楊戬說出她的心意了。

“傻瓜，我怎麼會把你當成外人呢？你是我的愛人，是我的心之所系。”

楊戬眼放光華。

“白是白楊的白，心是許你的心。我失了喜怒哀樂。”撫了下雙眸，“我的眼卻見證你的喜怒哀樂，這就夠了。”

楊戬喜悅之情溢于言表，他早就盼着她能對自己說幾句情話，到時，他定擁她入懷，将自己再次交付與她。

楊戬眼裡漾起一層柔情蜜意。

白矖伸手想碰他的眉眼，卻被他一握，一拉，翻下床，壓到他胸膛上。

楊戬雙手箍住她的後腰，彼此對望不久，白矖被他翻壓在下。

隐忍多年的吻落在她的額頭，鼻尖，唇齒生香。

如水裡打撈起微瀝幹的薔薇，花蕊潤澤，觸着一種熾熱的滾燙。

兩人幾近赤誠相對。

白矖雙手攀上楊戬的肩膀，情濃時視線微微一掃，她立時清醒，手臂處竟出現一片青紫色的斑。

她對楊戬捏了個昏睡訣，楊戬一下睡了過去。

推開身上的楊戬，她穿好衣服，跑出去。

白矖撩開衣袖，青紫的斑暴露在月色下，十分可怖。

她運起法力，想消除那斑，但不管用。

上空飄來輕靈女聲。

“女娲的傳人，你因何徘徊世間？”

她擡眸看向夜空，道：“女娲石，我有不得不完成的使命。”

“失去元神的你力量不但沒削弱，反而強大如初，若再介入陽間生者，承擔不起你恩澤的他們，就隻有死亡。”

“生死兩面，陰陽一體，你何不踏上另一條路，渡一渡世間橫死之人，平息他們的亡魂？”

彩色光輝似輕紗降下來，裹着白矖，刹間，她不見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