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到是吸引了不少駐足的目光，許夏倒也不在乎，她的目标是巷子深處的燒烤攤。

還有半小時就到了午夜零點，燒烤攤大爺快要收攤，倘若這時候去買，肉串可以打個折。

“兩串五花肉，一份茄子，再來個金針菇吧，多少錢？”許夏吞了口水，從粉色小斜跨包裡摸出手機。

“15塊，快收攤了，小美女就給我12塊錢吧。”

大爺布滿老繭的手在火紅的炭火上顯得更加紅腫，他背過身咳嗽兩聲，然後才從小車裡的托盤中依次拿出許夏要的東西。

四四方方的小推車中，肉串還剩下一大半，看樣子，這個老人今晚是睡不好覺了。

“成。”

許夏點點頭，依舊付了十五塊錢過去。

“斯哈——”

肉串還冒着熱氣，燙得許夏龇牙咧嘴。

牙齒有規律地咀嚼着呲出油花的五花肉，許夏也不顧形象，頗為潇灑坐在旁邊的台階上，琢磨着那個叫“姐就是女王”的黑粉。

“怎麼跟狗皮膏藥似的？”

順手抓住燒烤攤上的紙巾抹抹嘴，許夏氣得翻了個白眼。

她直播多久，【姐就是女王】就噴了她多久。

她不過是個2w粉絲的小主播，隻是想賺點兒錢罷了。可那人就像成天沒事兒做似的，成天盯着許夏。

“姐姐我走南闖北，什麼人沒見過，這蠢貨…别讓姐姐遇到你…”

“老頭兒！錢準備好了嗎？”

粗啞的嗓音從許夏頭頂傳來，許夏警惕地把竹簽攥在手心，單手撐在台階上站起來。

三個地痞模樣的男子呈正三角站在一起，中間的男人個子小小的，才到許夏眉毛處。

說話的，正是那小個子男人。

“再多給兩天吧，求求你們了……”

燒烤攤的老大爺神色窘迫，他擡眼看看許夏，似乎想讓許夏幫忙，又似乎不希望許夏留在這裡。

那目光太複雜，許夏一時間竟然讀不懂。

“兩天又兩天，你是不是耍我們啊？趕緊交錢！交不出來錢，我把你這破攤子砸了！”

小個子男人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一隻手握在手推車車把上，另一隻手揪起老人衣領，作勢要揍他。

“小兄弟，你……你就是砸了這攤子，我也拿不出錢啊……求求你再通融兩日……”

老大爺的雙腿彎曲，幾乎要給他跪下去。

“媽的！就是不想給錢是不是？”

語罷，小個子男人一腳踹到餐車上，本以為能将餐車踹倒，下一秒，他卻痛呼起來。

“腳……腳……”

劇烈的疼痛從足背上傳來，男人定睛一看，鐵簽子不知什麼時候穿過球鞋，白色的網面滲出紅色的鮮血。

許夏将剩下的簽子丢到垃圾桶裡，一巴掌呼到男人的太陽穴，而後利落地把老大爺拉到自己身後。

“你媽的——”

“叫你奶奶做什麼？”

許夏冷笑一聲，“還是你沒媽，大半夜的，跑出來找媽來了？”

“小丫頭片子，長得挺好看，說話怎麼這麼難聽？我告訴你，這老頭欠我們錢，你少管閑事，趕緊滾！”

小個子男人本想打人，但見許夏生得漂亮，忍住了。

“欠你們多少錢也不能動手砸人家吃飯的東西，什麼年代了還裝黑老大呢，想吃牢飯？”

小個子男人蹲下身忍痛拔出鐵簽，脖頸上青筋暴起，罵道：“你他媽的——

“老大，别TM跟這女的廢話，動手！”

後面二人忍不住了，從背包裡掏出棍棒劈手就要砸攤子。

許夏張開手，滑步到餐車前，整個人護住燒烤攤，“敢動一下試試！有本事朝我腦袋砸！”

“你以為我不敢是不是？”

身後紅毛男一邊說着，一邊往前走，短棍指住許夏的額頭，想威脅她躲開。

老大爺吓得顫巍巍，捂住腦袋縮在許夏身後，一句話不敢說。

“瞧這老頭，跟個孫子似的，怪不得生出那缺德兒子。”

小個子男的繞到許夏身側，三個人圍起二人。

這三個地痞仗着巷子深，這會兒沒什麼人，模樣甚為張狂。

許夏也是個愣頭的主兒，鳳眼桀骜地瞧着三人，絲毫沒有懼怕的意思。

氣氛雖然劍拔弩張，但幾人面面相觑，誰也不敢多走一步。

“咔嚓——”細微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相機？

許夏對這種聲音異常敏感，她耳垂動了動。

“咔嚓——”

又是一聲。

這下，其他四人也都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