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俊是從書院偷溜出來的，他想來瞧瞧做出那狼牙土豆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小娘子，誰知道，竟撞見夫子。

李大儒沒說其他。

陸文俊戰戰兢兢地等人走後，才敢到姜南攤前。

姜南當沒瞧見陸文俊的窘迫，笑臉迎客：“這位公子可有想吃的。”

陸文俊循着聲音望去，面前的小娘子長得清俊秀美，眉目含笑，麥色肌膚，杏眼含光，勾起笑的唇角有一個小小的窩窩，讓人看着稚氣未脫，話語之間又是得體的往來。

“來一份大儒要的東西。”

陸文俊想能讓夫子在這停留這麼久，肯定不止狼牙土豆和涼皮。

話一落，姜南震驚擡眸看着人。

這位公子看着不像是能吃的主，開口就是全要。

“公子，攤子出了新吃食，涼糕和小湯圓，可要先嘗嘗再選購？”

涼糕和紅糖小湯圓都是米做的，多吃會積食，更不說涼皮和狼牙土豆。

“那先嘗嘗。”

陸文俊本也是想買攤子上的新吃食，狼牙土豆和涼皮他都不知道吃過多少份。

“好，這就給公子準備。”

姜南裝好涼糕，澆上紅糖漿，遞給陸文俊。

又開始煮小湯圓。

湯圓煮熟，過涼水，倒入紅糖水中，放一點花生碎。

陸文俊先嘗一口涼糕。

沁人的甜味，充斥着味蕾，涼糕滑嫩糯口，再舀一口紅糖漿，嘴裡嚼碎的涼糕混着甜，實在美味。

涼糕大概成人半圓手掌大，陸文俊吃得文雅，速度卻不慢。

吃完涼糕，他直接端起攤子前頭的紅糖小湯圓。

湯圓比涼糕更糯，更軟，更有嚼勁，意猶未盡之時，嘴裡的湯圓已經可以吞咽。

兌了水的小湯圓，并沒有涼糕那麼甜，比起來，他更喜歡小湯圓的味道。

粘黏粘黏的，又軟适合牙口不好的人吃。

陸文俊想到自己的祖母，近日天氣熱起來，她胃口也愈發不好。

念頭一轉，他開口：“小娘子，你這小湯圓生的可賣？”

“生的？”

姜南福至心靈，對啊，她怎麼沒轉過彎呢。

這湯圓為什麼非得賣熟食，生的賣出去也不差，大不了少一文的糖水銀子。

“賣！賣！”

“要是公子不想吃涼的，糖水用熱水化開，湯圓煮至浮于表面，就算好。”

陸文俊聽着人事無巨細地告訴自己湯圓的做法，心生好感。

他很喜歡與人讨論吃食，但有手藝的大廚，對自己的手藝看得緊。

陸文俊嘴裡的甜味還未消散，他聞着油炸物的香味，回想起狼牙土豆的酸辣味，嘴裡又不自覺地分泌唾液。

沒過腦子的話就說出口：“要是這湯圓也能像狼牙土豆一般油炸就好，若是這糯糯的外皮能煮辣味應當也是極好的。”

攪拌狼牙土豆的手忽然停頓，姜南又3被打開新思路。

她做吃食本也不限制自己，可來到這裡之後，身邊能用的東西有限，她就選擇最簡便的方式。

“公子倒是奇思妙想。”

姜南應一聲，她心中有了想法。

姜南把李大儒要的留下，其他的都被陸買下。

姜南哭笑不得，好心提醒道：“公子若是今日吃不了這麼多，最好把它們至于冰涼之處。”

陸文俊他家還真有這樣的地方。

姜南接過陸文俊給的三百文，一時間愣住。

這都趕上她一日的收入了。

“嫂子，好多銀子。”

沈安聽着清脆的響聲，小臉笑容根本停不下來。

“這位公子是縣令家的公子，就在前頭的清江書院念書，姜娘子不必擔憂，縣令大人是位好官，他的家眷行事同樣磊落。”

這一通解釋，姜南倒是信。

她當初來交攤位費，也并未被刁難，想來在這位大人的治理之下，縣裡也算是秩序井然，來往和睦。

姜南松一口氣，攤上還剩下幾小份的涼皮，她幹脆送給旁邊的大叔和嬸子。

接過東西的大叔，嬸子，同樣笑彎了眼，賣玩具的嬸子，從攤子上拿了兩根五絲扣和一個小蹴鞠遞給沈安。

沈安沒有接東西，第一時間看向姜南。

等人點頭之後，才說：“多謝嬸子。”

姜南揉了揉沈安的腦袋，看着小孩拿着五絲扣左右看，愛惜地抱着小蹴鞠。

“嫂子，這條給你。”

姜南任由着小孩給自己纖細的手腕帶上一條五彩編織的絲扣繩。

另一條，沈安沒有給自己帶上，他想給阿娘留着。

姜南也沒問，攤前又來了主顧，她也開始準備吃食，後來的人聽說了新吃食，卻沒能嘗到。

不少老主顧連聲怨道，新鮮吃食也該留一份的。

姜南連聲說好，明日一定有。

集市還沒散，姜南帶來的東西已經賣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