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寂不言語了,抿着唇将剛剛熱好的飯端給盛昭,嗓音低啞,“快點吃!”
似乎生氣了。
他似乎不認識這個車的牌子,明明以前單是亮出來周圍的人都會迫不及待地想要觸摸看。
盛昭也絲毫不在意自己随意把這輛車送人沒有得到反饋這件事。
她毫不在意地繼續扒拉着飯。
隻是黎寂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黎寂頓了頓便出門接電話了。
她能聽到黎寂壓低的嗓音,似乎幾分争吵,想再仔細聽聽已然聽不見了,似乎他怕聲音打擾到盛昭,走去了陽台。
大抵是好久了,她都已經吃完了飯,黎寂還沒有回來,想起當時那幾聲壓低的争吵,她頓了頓,還是向陽台走去。
“可是我明明上個星期才給你打了十萬!你真的用在治病上了嗎?”
他的嗓音壓抑。
電話那頭男人尖利的叫聲哪怕沒有開免提也聽得到,卻依舊朦朦胧胧的。
“我生你……養你……要點錢…發達……怎麼…你就是想……讓我死,我……病死……”
“生我養我?你有把我當兒子嗎?”
他的嗓音嘶啞着,深深壓抑着即将沖破胸膛的嘶吼。
猛然,黎寂像調整好呼吸一般,嗓音低啞了下來不像之前那麼激動,“……我隻會給你打這麼多,我沒有了,别再打給我了。”
他毫不留情地挂斷了電話,深吸了一口氣調整着心情。
然後轉頭,猛然看見身後的盛昭。
黎寂頓了頓,調整了一下表情,随手擦了擦眼睛,嗓音幾分冷嘲熱諷,“大小姐,喜歡聽别人的電話可不是好習慣。”
盛昭沒有在意,“可是你剛剛在餐廳門口聽着就要吵起來了,不來看看你的話會被欺負吧?”
“啊……”盛昭看着黎寂微紅的眼眶和不在意滴下的一滴淚水,“已經被欺負哭了,看來來晚了。”
黎寂扯起唇角,似乎感覺盛昭這番清清淺淺的話有些好笑,微微低下頭,發絲遮住晦暗的眉眼。
“我沒有被欺負,隻是家事而已。”
“家事啊……”盛昭呢喃着,然後猛地走到黎寂旁邊,幾分賴着不走的樣子,“正好我也有家事。”
他剛剛努力撇開話題隻是想讓盛昭趕快離開,自己一個人靜一靜而已。
黎寂:……
看着盛昭不肯走的樣子,黎寂深吸一口氣,拿出一支煙,低聲道,“我會在這裡抽煙,你還是快點進屋比較好。”
他知道盛昭讨厭煙味。
盛昭毫不在意,甚至直直看着他,似乎要看他點煙的動作。
黎寂敗下陣來,輕歎一口氣将煙收起來。
看到他收起來煙,盛昭愉悅地微微眯了眯眸子,輕聲開口自己的家事,“我有一個哥哥,我母父很小就去世了,他一直拉扯着我長大,我們小時候相依為命,但是長大之後他變了,變得很奇怪——”
“怎樣奇怪?”
黎寂這般問着。
——比如,拿着她的衣服自/慰。
盛昭眸子微微沉了沉,随後輕笑着換了個語言說,“想掌控我,不讓我離開。”
她擡眸看向黎寂,示意着,該你了。
黎寂頓了頓,嗓音輕啞,微微斂下眸子,鴉羽似的睫毛微微顫抖,“隻是因為他太愛你了吧。”
“但是我父親不愛我……誰知道呢?”他眸子裡幾分迷茫,“我小時候他們很早就分開了……我和我的——生活在一起……”
他頓了頓,似乎是對“母親”這個詞難以啟齒,帶着幾分懼怕與厭惡。
“然後出了一些事情,我去找我父親了。”
他漫不經心地叼起煙,卻沒有點燃,隻是犬牙微微研磨着。
“他沒有工作,隻能賣yin。”
“後來他說我長大了,也該替他分擔了。”
“他想把我推給别的女人,然後我就跑了。”
黎寂說得輕描淡寫,情緒都沒有幾分波瀾。
“然後他得艾滋了,讓我打錢,就這樣。”
“可笑吧?”
他自嘲地笑出來,露出尖利的犬牙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