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記錄了束縛術,就能抓一隻小鳥再來試驗下了。歐也妮心想。但她已初步判定,隻要是生物,大概都在這個法術的讀心對象範圍内。
而目前已知的觸發方式,就是自己的身體接觸。
但這個法術對于每個對象,隻呈現一句話,或一段信息。
人類的心靈是那麼複雜多變,它選取摘要内容的标準是什麼呢?它所呈現的内容會改變嗎?
歐也妮看了眼,仍挂在光幕頂端的那句“歐也妮想要獲得力量,主宰自己的命運”,她開始集中精神。
我想吃蟹黃包小龍蝦拌面螺蛳粉芝士奶茶巨無霸漢堡肥宅快樂水……
如果還有心靈渴求的法術的話,歐也妮恨不得也再對自己施放一個,可惜沒有。
但她此刻許願的真心也毋庸置疑。畢竟她是真真切切在懷念上一個世界豐富的物質文化生活。
可惜就算她在心底念叨得口水都快溢了出來,那片光幕上的文字還是沒有發生改變。
是在凝聚出文字的瞬間就定格了,還是說,它隻反映内心最深層的渴望?
但之前那個想要向母親隐瞞成績的願望,感覺就不是很深層次的欲望啊?
歐也妮思考着,獲得家長的愛和認可,才是這個願望裡最本質的那層需求吧?
她又拼命搖搖頭,覺得自己不能先入為主,畢竟她并不了解那個恰克同學。事實上,真正的十二三歲兒童,都是單純無慮的,根本不會像歐也妮這樣習慣性想得太深,日常性對自己的心理挖掘到底。
“歐也妮,”有聲音在叫她,“怎麼蹲在這裡發呆啊?”
歐也妮猛然回過神來,她擡頭望見溫柔漂亮的校醫姐姐正俯身看着她。
一看見校醫姐姐,她就忍不住想起自己那碎掉的兩支補靈藥水,想起自己可憐的資産,然後流露出一個泫然若泣的表情。
“你這孩子,怎麼一直這樣神遊天外的?”校醫在内心中給她再貼了一層“憨憨美少女”的标簽,“是怎麼了?還流口水了?”
歐也妮一個激靈,下意識去掏自己的手帕。此時她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一條手帕落在了彼得法師那。時隔整整一天,彼得法師應該已經清洗過了吧?在離校前是不是該去讨回來?
畢竟是價值整整12铢的财産啊!蚊子腿也是肉。
歐也妮的錢包經不起任何浪費。
在歐也妮盤點資産的時間裡,校醫姐姐已經溫柔地彎下腰來,用手帕幫忙擦掉了抿在她唇邊的一絲口水。
與此同時,也往光幕上再推送了一條新訊息。
“蘇珊想結識年紀相仿的異性單身同級法師。”
歐也妮擡眼看向年輕的校醫蘇珊。
能擔任校醫職務,至少也要能熟練運用三級的小治療術才行。所以蘇珊應該是三級法師。
但隐秘學院裡年輕的助教們大多都隻是二級法師,而那些三級的課程教師們,要麼和彼得法師一樣年紀頗高,要麼就是有家族背景,早早被家族安排了婚事。
要完成這個願望,在校内确實很難。
而且……
歐也妮再觀察了一下校醫蘇珊的表情,确認對方也看不見自己眼前的光幕。
之前擦肩而過的同學恰克,連啟示者都不是,無法成為參考。
但如果三級法師的校醫蘇珊也看不見光幕的話,基本可以确定,這個光幕在自己以外的低階法師眼中,是遁形的。
歐也妮松了口氣,她向校醫蘇珊詢問道,“我正要去找彼得法師,您知道他在哪嗎?”
校醫蘇珊友善地當場使用了一級的尋人法術,然後告訴歐也妮答案,“應該在小教堂那邊,你要去找他嗎?”
“是的。”
歐也妮羨慕地看着這些不将法力當回事的正經法師。
一個一級法術,等于九分之一管藍條,等于三分之一支補靈藥水,等于三分之一單,等于兩百一十六铢。
她的心裡快速劃過這一長串等式。
可惡,我也好想每天向女神祈禱,然後不勞而獲,用起一級法術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随便。
歐也妮用力按壓下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向校醫蘇珊禮貌地道别後離開。
蘇珊似乎把她當成了小孩,走之前還揉了揉她的頭發,塞給她一粒糖果。
算了,我本來就是小孩。
歐也妮如此想着,将糖果塞入嘴裡,搖頭甩開那些蟹黃包小龍蝦拌面螺蛳粉芝士奶茶巨無霸漢堡肥宅快樂水的幻想的誘惑,向教堂走去。
這個世界的糖果仍是甜的,這也很好。她默默心想。
萦繞在心頭的這一絲甜味,僅僅持續到進入教堂後不久。
當她扶住慌慌張張從梯子上踉跄跌下來的彼得法師的時候,對方心裡的句子顯示在了光幕上。
“彼得不想再見到歐也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