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夏垂眸看向帶路的小道童,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一左,我弟弟叫一右。”
應夏不客氣地吐槽道:“一左一右?起名字的人還真懶啊!”
一左停下腳步,鼓起小胖臉,對應夏說道:“給我們起名字的是天玑長老,你可别亂說話,對長輩不敬!”
應夏不以為意:“诶,一左,你們剛才叫溫……我師父小師叔,他的輩分很大嗎?”
“小師叔是掌門的師父拂葉道君帶回來的,拜在他門下,掌門與小師叔是同門師兄弟,與七位長老地位差不多,玄衍宗弟子都得喊小師叔。”一左不再看他,繼續走着,闆闆正正地回答。
“溫……我師父很大年紀了嗎?”應夏不禁皺眉。
“小師叔今年二十三,是修仙界最年輕的元嬰期!”說到這,一左的語氣自豪起來,“小師叔是千年難遇的天才!是修仙界的希望!小師叔将來必定能飛升上界!我等應向小師叔看齊,勤奮修煉,屆時必将……”
“知道了知道了。”應夏聽到後面有些不耐煩了,他哪裡想聽别人誇溫卻滄,便打斷一左,問起了感興趣的,“話說,之前你們誤會我是我師父的道侶,究竟是怎麼回事?”
提起這個,一左皺了一張小臉,道:“這個得從一個月前,玉衡長老的女兒被接到玄衍宗說起……”
原來,玉衡長老與一女散修有過露水情緣,沒想到那散修生下了一個女兒,隻是因為那散修被魔氣感染已無藥可救,便将女兒李雨詩托付給了孩子的父親,也就是玉衡長老。
李雨詩被接到玄衍宗時,已年方二八,正值春心萌動,又剛好遇上豐神俊朗的溫卻滄,便一見鐘情,一發不可收拾,天天找機會就纏着溫卻滄。
“雖說女子大膽求愛理當尊重,但小師叔已拒絕過她,可她仍舊不死心,說要和小師叔多處處才能生出感情。”一左的表情很難看,顯然是不贊同李雨詩糾纏不休的做法。
“小師叔為了讓李雨詩死心,還說自己不喜歡女人。但李雨詩依舊……”
應夏一愣,後面的話都沒聽太清,溫卻滄不喜歡女人,難道喜歡男人?真的假的?應該是為了躲避糾纏才說的吧?
等他回過神,一左已經說到了結尾:“小師叔不堪其擾,正好借着每月的‘行善事’下山。一右真的相信了小師叔喜歡男人,所以一右看到小師叔帶回來個漂亮少年,便誤以為你是小師叔的道侶,而且也想借此機會讓李雨詩死心。”
應夏終于了解了始末,對溫卻滄的遭遇幸災樂禍多過同情。
“聽你的意思,一左你是覺得我師父是說謊騙了李那誰來着,為了躲避她的糾纏。”
一左卻搖搖頭,道:“不,小師叔沒必要因為這個說謊。”
“那你是覺得?”
“小師叔既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男人。”
應夏一頓,不知想到什麼,神情略微妙,道:“照你這麼說,難道溫……我師父不喜歡人?喜歡的非人生物?”哇,沒看出來,溫卻滄這麼重口味?
一左:“……”
一左又氣得鼓起了臉頰:“不是!你怎麼會想到那裡去?我的意思是,小師叔是要飛升的人,怎麼會耽于情愛!他當然不會喜歡任何人,包括任何非人!”
應夏哼笑了出來,哦原來在這個小娃娃眼裡,溫卻滄是個無情無愛的聖人,可他覺得不是。
應夏想起了那雙潋滟桃花眼,有着這麼一雙多情眼的人,怎會是個無情無愛的聖人,一左的眼神恐怕不太好。
不過這話他沒說出來,畢竟一左看起來已經氣撐了,那白胖的圓臉像是個團子,應夏伸手戳了戳,還漏氣。
“為什麼我覺得越走越冷了?”
應夏瞧着兩邊逐漸枯黃的樹葉,呼出了一口霧化的熱氣,明明已過寒冬,正值春暖花開之際。
一左解釋道:“小師叔所住乃玄衍宗的聽雪峰,這山上一直常年下雪四季如冬,在此山上居住應學會運氣暖身,也是一種修煉。”
“你看着很想住在這裡?”
一左望着飄雪的山頂,神情向往,“這裡是拂葉道君的居所,小師叔從小在這裡長大,自拂葉道君仙去後,便一直住在這裡。”
應夏有些想收回剛才那句話,因為一左又開始長篇大論來誇贊溫卻滄有多麼多麼厲害,什麼三歲背心法,五歲禦劍飛天,七歲劍斬魔獸……
直到他們走到山頂,看見了煙雪朦朦中矗立着的恢弘宮殿,一左才堪堪停下。
應夏望着那座披着霜雪富麗堂皇的殿宇,驚訝道:“溫……我師父住在這裡?”這麼财大氣粗?
一左搖搖頭,短胖的手指指向了另一個方向,應夏順着看過去……居然是一座破舊的茅草屋,在風雪下搖搖欲墜,總覺得下一刻便會被壓塌。
應夏:“……”
應夏無語道:“怎麼不把自己住的屋子修得好一些。”比不上那宮殿,也不必連普通凡人的房子都不如吧?
“你不懂,小師叔這是在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