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别墅内燈火通明。
晚宴即将開始,白廷山來到樓上。
白槿起身和白廷山打招呼,像從前很多次一樣,白廷山隻是微微颔首,沒說其他的話,便轉過頭看韓楚晴母女坐着的方向。
白廷山一直對韓楚晴和韓衿比較親近,白槿早已習慣,但血緣的關系作祟,每次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還是會有一陣微妙的鈍痛。
她向來不願意為難自己,轉過頭,看向一旁的空地。
那邊的白廷山和韓楚晴說着話,沒有避諱。
“過會兒溫總會來,我帶衿寶見見。”
韓楚晴沒說話,這種問題上,她也向來也不會拒絕,很快白廷山話鋒一轉。
“白槿你一會兒跟着母親,第一次參加宴會,難免生疏,别出現差錯。”
白槿比任何人都要明白順從懂事,維持表面的和平會讓自己的日子好過的很多,便和從前許多次的時候一樣,乖巧地回應:“好的父親。”
白廷山的視線再度落到白槿身上。
他這個女兒,沒什麼優點,也就隻有聽話懂事這點值得稱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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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衿的生日宴在晚上八點正式開始,她們下樓的時候是七點四十五分,已經來了不少的賓客。
剛剛下樓,韓衿就被白廷山帶去社交,白槿則是跟在韓楚晴的身後,端着酒杯和一群人打招呼。
不少人都對韓楚晴身後跟着的白槿感覺好奇,在一名打扮華美的夫人開口前,韓楚晴介紹道:“小槿,過來見過各位太太。”
諸位美夫人對她點頭示意,韓楚晴繼續道:“這位是廷山和已逝妻子的女兒。”
白廷山和韓楚晴的事情在圈裡不是秘密,京市許多人都知道白廷山和已逝妻子的事,也一直知道白廷山還有一個親生女兒,隻不過這麼多年裡,一直都沒見過白槿。
面前的幾名女人眼睛裡閃過一絲訝異,韓楚晴解釋:“孩子和她母親的性格像,不願意出席這樣的場合,所以這些年裡,也就一直沒和諸位介紹過她。”
“但這些日子,孩子在外面受到了些委屈,我和廷山看不下去。”
俨然一副好母親的形象,任誰都不會說出錯處。
真相是什麼根本不重要,多年來,韓楚晴早就在太太圈混出了名堂,身邊的婦人點頭附和着,稱贊着韓楚晴。
韓楚晴的寒暄并不用她怎麼說話,白槿有些走神。
倒不是因為白廷山對自己的态度和韓楚晴的歪曲事實感覺難過,而是忽然想到甯潇給自己發送的那張照片,突然想起了溫渝,有些慌亂,下意識地思考着,如果是真的是溫渝,她應該怎麼辦。
溫渝這種人,高高在上,說誇張點,甚至能決定無數人的生死。
想起對溫渝做的種種事情,白槿感覺自己指尖有些發麻,大腦也不太能思考。
耳邊響起來幾聲議論。
“到時間了,溫總來了!”
絕對的權勢與地位面前,大多數的人都不能免俗,這些原先還高高在上的人立馬駐足而望。
白槿心髒猛得一跳,也往衆人目光所在的方向看。
在侍者的引導下,大門被人推開,不過是兩秒鐘的時間,門外的人便走了進來。
那是同照片中幾乎沒有差别的身材,氣質也是格外松弛淡然。
距離太遠,白槿看不清那人的具體面孔,但那種獨一份上位者的氣質,在同一空間範圍内愈發明顯。
白槿心涼了半截,她沒辦法騙自己,說那不是溫渝。
手中的酒杯都差點有些拿不穩。
韓楚晴注意到了她,問:“怎麼了?”
白槿的腦袋裡亂糟糟的,她下意識地想逃,想離開這個地方,但卻好像被遠方的一道目光釘住,根本動彈不得。
同白廷山一家子相比,溫渝才是更重要的,畢竟自己招惹了她,按照溫渝的性格……
白槿不敢多想,下意識地攥緊杯子。
她隻盼望溫渝不要注意到自己,不要過來尋找自己。
韓楚晴問自己,她不能夠不回答,搖搖頭:“沒什麼。”
韓楚晴這會兒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女兒和溫渝身上,沒再繼續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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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渝這樣的人,時間格外寶貴。
她喜靜,并不喜歡參加宴會這類的活動,如果不是白槿,她是不會參加白家舉辦的宴會的。
跟随侍者下車後,她便看到一名中年男人帶着一個姑娘站在自己面前,他們的表情格外熱絡,并伸出手,自我介紹:“溫總您好,我是白廷山,歡迎您的到來。”
溫渝視線在白廷山身上停頓了一秒,伸出手虛握了一下,便很快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