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廷山被這目光看的有些發毛,明明自己也是久居高位的人,但面前的溫渝,竟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強大。
如果韓衿能得到這位的喜歡……
“您請。”白廷山心裡盤算着,弓着腰,讓溫渝往裡面走。
溫渝輕嗯一聲,往宴會廳的位置走去。
宴會廳裡并沒有什麼礙眼的柱子,來得人不多,站位也格外分散。
白槿的氣質在這樣的名利場中很獨特,溫渝幾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白槿。
她穿着白色的禮服裙,打扮得中規中矩,避開鋒芒的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正背着她站着,手上似乎拿着酒杯,跟在一個打扮精緻的女人後面,像極了乖巧的小兔子。
溫渝隻是看了兩眼白槿,便收回目光。
她并不着急,畢竟自己都能注意到白槿,她并不相信白槿現在還不知道來得人是她,存着某種讓她煎熬的惡劣心思,但更多的,卻是在看到白槿的時候,有些心軟,想給她一個準備和她見面的時間。
白廷山在酒台的位置停住,和他身邊的姑娘一起拿了杯酒,舉起杯,看着她,正準備說些什麼。
溫渝今天的心情不錯,便随手也拿起來杯酒,準備看眼前的白廷山要做些什麼。
白廷山看着面前的女人,杯口的位置放的很低:“溫總,這次淮山的項目,由我們白氏負責。希望能做出些成績,以後有機會能夠和溫氏合作。”
溫渝沉默了兩秒。
白家在京市雖然也是豪門,但自從白母去世後,便漸漸沒落。
說實話,放在平日裡,溫渝是不會關注這樣的企業的,對于白廷山說的項目,她的印象也并不深,隻是格外客氣地點了點頭。
白廷山看到溫渝對着自己點了點頭,心中湧現一抹欣喜,他頓了頓,而後開口:“這是小女韓衿……”
但話還沒說完,不遠處傳來一陣異樣的嘈雜,侍者跑過來,在白廷山耳朵邊嘟囔了兩句什麼。
白廷山面色一變,沉聲道:“不好意思溫總,那邊發生了一些事故,打擾到您了。”
溫渝淡淡點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似乎是剛才白槿站着的位置,現在正被很多人圍着。
溫渝沒理會白廷山,放下酒杯,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你到底要不要點臉,我這裙子你說要怎麼辦?”
溫渝剛剛走到附近,便聽到人群中傳來一道很尖銳的聲音。
她個子高,參加宴會又穿了高跟鞋,身邊的人也給她讓了路,很自然的看到了裡面的情況。
白槿身上的白色禮服裙,已經染上了大片的黃色痕迹。她就那樣站在人群中央,垂着頭,不說話,一直在對那人道歉,忍受着那人對自己的辱罵。
一段時間不見,倒是把自己弄得更加狼狽了。
溫渝皺眉,擡手喊來安瑞,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白廷山後一步跑到她身後,看到眼前的亂象,怒火中燒。
他一把扯過白槿,把她拉到了溫渝的身邊,壓着白槿彎腰,開口:“不好意思溫總,小女不小心碰到了這位小姐,發生了些沖突,讓您見笑了。”
白槿的視線範圍内,看到了黑色的裙擺和高跟鞋,整個人都緊繃起來,身上的每個感官都仿佛被放大,以至于她感覺自己甚至能聞到溫渝身上的味道。
那種很清很淡的薄荷味,也帶着絲不易察覺的淡香。
白槿擡起頭,看向溫渝。
她妝容很淡,或許是因為特定的場合,不像是尋常那樣面無表情,反倒是挂着一層笑。
但那笑着不達眼底,盡顯客氣疏離,舉手投足間都帶着上位者的那種從容自信。
她心跳幾乎都要跳到嗓子眼,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溫總,您好。”
是個笨孩子,想了這麼久的解決方法,也隻是想出來個裝作不熟。
溫渝擡眼,在心底輕笑聲,但看白槿可憐的狀态,這會兒也沒有計較。
身上有那麼大片的痕迹,怎麼可能舒服,先把衣服換了再說。
溫渝看了眼白廷山,剛準備開口,就聽到耳邊又響起一道聲音。
“冒犯了溫總,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沒照顧好孩子,我現在讓孩子換身衣服。”
白廷山聽到韓楚晴的話,也是立馬開口:“不好意思溫總,讓您見笑了。”
溫渝沒說話,沒太理會白廷山一家子的反應,隻是淡淡點了點頭。
小插曲很快便過去,無人在意剛才的喧嚣。
白槿離場,溫渝也不願意在場地内繼續聽白廷山和她寒暄,便随意找了個理由,去了衛生間。
安瑞辦事向來迅速,她正洗着手,就看到安瑞進來,和自己說:“溫總,白小姐是被那人故意碰瓷的。”
溫渝關上水龍頭,慢條斯理地甩了兩下手,然後拿起紙巾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