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妞撅起嘴,陳晈就是任性,那東西看起來值不少錢,她看中了給陳田田講,陳田田一定會想法設法的給她弄到手。
陳晈卻看見木泉輕輕的松了口氣,笑着說道“不貴哩,不到五個銅闆!”
說着就彎腰下去幫陳妞将裝豬草的背簍提起來,給陳妞背上,他并沒有看見陳晈越發難看的表情。
下山時陳晈還在想那隻香囊,高昌允早就埋伏在小路旁的草叢中,特地為了吓陳晈,沒想到沒下住陳晈,倒是将陳妞差點吓哭了。
他哄了半天,還忍痛拿出剛剛才捉的大石蚌,才平息了陳妞的怒火。
三人走了一會,陳妞見前面有一片馬尾松林,便放下背簍囑咐身後的兩人在原地等她,陳晈和高昌允乖巧的點點頭,等她一走,高昌允盯着陳晈嫌棄的目光趕緊的從脹鼓鼓的衣服中掏出一本書來,一面警惕的朝着左右張望,聲音壓得極啞,模樣十分滑稽
“兄弟,你這回一定要幫我,夫子罰我兩天抄三百遍,老子就是抄吐血也抄不完!”
陳晈狠狠踹了他一腳“老子不認識字!”
高昌允一下痛得直了身子,又賤/兮兮的貼過來“别呀,我上次的話本子都給你看了,你别不講兄弟情分!”
說道這裡眼睛像燈泡充電似得閃亮了“那個話本子出了下冊,我已經攢夠了錢,哪天我們約個時間?”
陳晈摸着下巴思考了一陣,又将手中的書冊扯成兩半,厚的一半遞給高昌允“一人抄一半,三百遍,你得去買筆和紙張!”
高昌允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瞧我,忘記這個了!”
陳晈恍然瞅見被撕開的那頁書上密密麻麻的字,頭皮一麻,打起了退堂鼓。
高昌允一瞧見她這個樣子就明白了,趕緊軟趴趴作可憐狀“别啊,你不曉得,夫子這回通知了我爹,我爹說我抄不完他就打死我,我爹是做得出來的!”
陳晈同情的望着他——他上次就被他爹吊在門框上抽皮鞭,抽得渾身跟個紅毛斑馬似得,然而陳晈眼睛一眯,賊笑道“關老子什麼事?你爹能打到我頭上來?”
高昌允眼睛一紅,嘴一撇,兩滴熱燙的淚水就滾落了下來,哭得跟個小姑娘一般,見陳晈無動于衷,他張大嘴準備嚎啕大哭吓吓她,突然嘴裡被塞了個冰涼的東西,他一緊張,登時将東西咽下去了,爾後驚恐的猛烈搖着着陳晈的肩膀“什麼東西,什麼東西!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那麼多年的兄弟……你竟然這樣對我,你于心何忍……喔!我要死了……”
陳晈不耐煩的推開他道“就是一條蟲子而已,頂多到了秋天在你肚子裡生一窩小蟲子,安個家,你慌個/屁啊!”
“……”
高昌允臉色蒼白地跑到一旁草叢裡去吐了,吐得正是興頭,就聽見森林一面傳來高盛思的低沉的嗓音,穿透林子中迷茫的水霧,
“高昌允,你在哪裡?”
高昌允一口氣沒接上來,被胃中翻上來的穢物嗆住了食道,漲紅着臉向陳晈求助。
陳晈抱着手臂,微微挑起一隻嘴角,高昌允登時覺得後腦勺發麻,就聽見她喊“高昌允在這裡……”
高昌允連忙用袖子擦了嘴角,顧不得吐了,趕緊将一半的書冊揣在懷中,往下山的路跑去,一面跑一面沖着陳晈抹眼淚喊“記得抄啊!兄弟小命就靠你了……”
陳妞摘了一捧鮮嫩的馬尾松尖,用梧桐葉子裹起來,打算回去拿五花肉炒來吃。見隻剩下陳晈一個人坐在小路旁的傾斜下來的樹幹上,問道“高昌允又被他哥喊回去了?”
陳晈點點頭。
她沒在說話,将梧桐葉包好的松針放在豬草中固定好,背起背簍,伸手要去牽陳晈。然而陳晈已經提前走在她前面了,就是衣服裡脹鼓鼓的,好像塞了個什麼東西。
兩人走着走着,她腦筋一軸,突然就說道“我懷疑大姐喜歡高盛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