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光明聖教的風使遇刺身亡,已經過去了七天。
為慶祝内亂的平定,同時監察西州諸國的動向,教王特意舉辦了盛大的宴席,邀請各國貴族,以彰顯光明聖教在西州的無上威嚴。
宴席之間觥籌交錯,高位上的日聖女,面色卻沉靜如水。
蘇盈雖是一身紅衣,盛裝出席,然而一朵潔白的絹花,夾雜在發上華麗的璎珞珠玉裡,無比突兀。
宴席進展到中途,随着舞姬的翩翩起舞,氣氛愈發熱烈。
一片推杯換盞之間,距離日聖女不遠的兩個貴族許是喝多了酒,面色醺紅,相互倚着對方,小聲地交談了起來。
他們的聲音雖低,卻一字不落地傳入蘇盈耳中。
“知道不,這次聖教内亂,風使齊光也死了。我聽說啊,齊光鎮壓完三長老,不知道從哪裡冒出個小少年,一劍就刺死了他。”
“當真有此事?那少年人呢?抓到沒有?”
“嗨,要是抓到了,現在屍首早被懸在天之宮外示衆了。”
“那少年是何來曆?居然連風使也能殺了?”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有人說他是中庭來的。你也知道,自從整個九夷大陸被劃分為中庭、西州、南荒和北疆四片地區以來,咱們西州的光明聖教和中庭的七絕宗派,向來勢同水火,而風使麼……”
那貴族說完,還左右顧盼一番,确認無人注意到自己這邊,才繼續道:
“風使在中庭的時候,可是七絕宗派裡,名聲遠揚的淩霄閣逍遙宗的宗主,他的姑姑,是翌朝的文瑤皇後,他自己,也是出身自中庭世家最為顯赫的五姓世家,延夏齊家。民間還有傳聞,說他是天上廉貞星轉世。”
“廉貞星?這又是個什麼說法?”同伴被勾起興趣。
對方聳聳肩,道:
“相傳齊光出生時,天上廉貞星光芒大作,翌朝欽天監的太史令斷定他是廉貞星轉世,将來必定為肱股之臣。宣武皇帝聽了太史令的話喜不自勝,賞賜齊光以龍紋玉玦,并親自為他取了‘雲炤’的字,寓意‘雲起龍骧,炤耀天外’。”
“龍紋玉玦?啊,你是說之前風使一直懸挂在腰間那塊?我怎麼說,那樣好的羊脂玉,舉世罕見,果然是翌朝皇室的手筆。”
“對呀,所以說曾經的齊光,是響當當的天之驕子。後來的七絕大會上,齊光一舉拔得頭籌,赢得神醫谷葉老谷主的青睐,親自為他和葉三小姐定下婚約。啧啧,那個盛況,放眼整個中庭,無人能出其左右。”
“那他怎麼會來到西州?還當上光明聖教的風使?”
“據說當年齊光離開中庭,遠走西州,是因為……”說話的貴族故意賣個關子,等同伴不耐煩,方才緩緩道:“叛國弑父。”
“啥?叛國弑父?”聞言,他身邊的同伴一愣,連酒都忘了喝。
“是啊,就是叛國弑父。明明剛娶了葉老谷主的掌上明珠,眼看着風老閣主就要将淩霄閣的閣主之位傳給他,齊光便被人發現與光明聖教有染,連自己的父親都不放過,犯下弑父的畜生行徑。”
“真是風使做的?他這樣一個世家公子,名門正派的身份,有着無限光明的未來,怎會私通外敵,幹出弑父的滔天罪行,自毀前程? ”
“怎麼不确定?數百封書信來往,人證物證,清清楚楚。”
貴族喝了口酒,将酒杯放下,長舒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