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幾天藥,身子好多了,雖然比不上普通人,至少這次我可以走着下來,上次不是開了一條路嗎?”
他來到壺口村,村民都在土裡種地,而李聶雲家大門緊閉,敲門也沒人應答。
“李大哥?” 沈清執輕喚一聲,若是人不在,那便隻能改日再來了。
他坐在院裡的小椅子上等了會,剛準備走,身後“吱呀”一響,李聶雲從門内走了出來。
“北弦小弟?你可是有些時日沒來了。”自從摘了花和果子,連那個小仆人也沒見蹤影,他還擔心兩人出了什麼意外,有心想找也不知從何找起。
沈清執朝他點頭,偶然瞥見屋内還站着一位高大的男子人直盯着自己看,笑容變得僵硬起來。
這人的眼神,恐怕是個取人性命的好手。
李聶雲看出他神色的變化,回過頭警告了那男子一眼,讓沈清執留在外面等着。
“不是讓你躲着。”一進屋他就絲毫不掩飾怒意,“我說了,他不會影響到什麼我們。”
“殿下。”男人雙眼滿含恨意,“外人隻會給複國計劃帶來隐患,您忘了王上和王後是怎麼被奸臣賊子害死的嗎?”
李聶雲反問他,“要複的可是大蜀?我不過是逃到上京的亡國太子罷了。”
男人無法反駁他,他們的家鄉确實離大蜀很遠。十幾年前,王上剛登位不久便被人篡權奪位,皇宮一夜之間變了天,階梯上流滿皇室子弟的血。
唯一活着送出去的,隻有三四歲的小太子,其餘李氏皇姓殺得一個不留。
“母親她還好嗎?”
話題太過沉重,楚青瞬間沒了氣焰,“王後為了能再見到殿下,這些年一直在賊子身邊忍受屈辱,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李聶雲呼吸一窒。
“你下去吧。”
“殿下!”
李聶雲走了出來,沈清執清楚地看出他臉上烏雲密布,問道:“李大哥,發生什麼事了?”
“無礙,你今日找我是想去扈山?”
“嗯,我想摘些桑椹拿去集市賣。”
“可以。”李聶雲去拿背簍子,沈清執選了一個小竹籃。
“小柒呢?他怎麼讓你一個人來了。”跟屁蟲不跟了,真是奇事。
沈清執拍拍手上的灰,“出了點事,他受傷了來不了了。”
經過這件事,他知道錢才是必不可少的,不管怎樣,先賺了錢再說。
李聶雲沒有多問,帶着他邊走邊停的上山,“不如我一個人去吧,回來還快些。”
自己什麼力都不出,哪還有臉拿着桑椹去賣,但沈清執也很無奈,采桑椹不需要特别的技術,他去了隻會拖後腿。
李聶雲看出了他的顧慮,“我不會賣東西,等到了集市你來喊吧。”
“你不是獵戶嗎?”
“我隻管幫别人打,不管賣的,而且獸皮和桑椹終歸是差了不少。”
我信你個鬼,沈清執拍了拍他肩膀,“好兄弟,你六我四,你看如何?”
“不行我三你七也是……”
“我不差錢。”李聶雲整裝待發,拿過他手裡的籃子,“要不要送你回去?”
“啊不是,你不差錢你出來找罪受?”
“我隻是不差這點錢。”
“……”太久了沒體驗有錢的生活了,沈清執竟然感到了絲絲羨慕。
“那就你六我四,我不太想占人便宜。”
“行吧,我大概一兩個時辰便回來了,你在家裡等我?”
“這麼快?”他又再次感受到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洩氣道,“我去準備午膳,吃完看看小柒就去集市。”
兩人約定好,沈清執拒絕他送自己回村的好意,一個人推開了院門。
這是他第一次進李聶雲的家,裡面什物都擺整整齊齊的,雖樸實無華卻很舒眼,很加小姑娘好感。
楚青脖子一僵,看到闖進來的男子,有種領地被侵犯的感覺,他盯緊獵物,手掌輕輕覆上劍柄。
“你可要考慮好了。”摩挲聲一頓。
沈清執喝着茶,雖然方才沒去聽他二人的對話。但不難看出,這個人再殺伐決斷,在李聶雲面前都終究低着頭,他在顧慮對方。因而……
“你朋友剛約了我吃飯,他回來不見我人影,定然知道是你殺了我。殺朋友之友,得不償失。”
“而且你在房梁上趴了那麼久,想必也餓了吧,要不要下來一起等?”
楚青縮了縮腳,眼中殺意四起,這嘴瓢小兒簡直……殿下怎麼會看上這種寡淡無味的木頭闆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