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伊淩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自己可能命不久矣。
077在一旁安慰道:“宿主,你别灰心嘛,現在一切才剛開始,你的下場肯定不會比原主更差的。”
伊淩歎了一口氣,事到如今,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是不清楚他現在具體是在哪個時間點,也不知道原蟲主有沒有來得及對雌蟲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如果能趕在用藥之前,說不定還有回旋的餘地。
隻是他現在還不知道那個小雌蟲在哪裡。
身後不遠處的草叢輕輕一動,
“誰?”伊淩不由警惕起來。
從草叢裡慢慢探出了個小腦袋,頂着雜亂的頭發,懷裡還抱着幾個青澀的果子,小心翼翼地向他靠近。
那隻幼蟲看起來年紀不大,骨瘦嶙峋,赤着腳踩在泥濘裡,臉蛋髒兮兮的,身上也隻挂着一件破破爛爛的薄衣,冷風從破口處灌入,他單薄的身子也跟着搖搖晃晃。
緊接着,伊淩對上了一雙熟悉的赤色眼瞳,心裡不由得一顫。
在原主精神崩潰時,他像狗一樣毫無尊嚴跪在地上求饒,死命磕頭直至頭破血流也不敢停下。
這雙如千年寒冰般冷漠的赤色眼瞳,深深地把恐懼刻在了他的骨子裡,成為他無數次午夜夢回時擺脫不掉的夢魇。
但現在這雙小獸般清澈濕潤的眼眸,正怯生生的看着伊淩。
小雌蟲緊緊繃着身子,一步一步警惕地慢慢走到離伊淩五六米左右的距離,彎腰輕輕放下懷裡的果子,從領口露出的皮膚下還帶有鞭笞的痕迹。
伊淩想起來了,原主買下小雌蟲後,徹底将他當成自己的奴隸,不僅逼着年幼的雌蟲外出覓食,還動不動就對他非打即罵。
原主在家吃慣了大魚大肉,嘴巴挑剔的很,哪怕是在危險的叢林裡也要求一日三餐必須得有葷腥。
但這怎麼可能?就算是成年的軍雌也不能保證每次狩獵都不失手,何況一隻幼蟲?
伊淩的目光落到那堆大小不一的果子上,果皮泛青卻被擦得很幹淨,也不知為了這幾個果子,那個孩子獨自走了多遠、爬了多高的樹才摘到。
伊淩拿起一個果子直接咬了一口,口感并沒有想象中酸澀,反而帶着幾分脆嫩。
“你叫什麼名字?”伊淩冷不丁開口。雖然他從來沒有養過孩子,也并不是什麼純正善良的人,但他想試試看能不能把這孩子教好。
至少,别像上輩子一樣,走上極端的不歸路。
為了任務,也為了他自己的小命。
從伊淩看見雌蟲時,他就一直保持高度戒備的狀态,聞言并不答話,像守護自己領地的小獸,警惕地盯着來人。
擱在平時,若沒找到令雄蟲滿意的食物是免不了一頓毒打的。
但今天雄蟲的反應很奇怪,要是以前他是斷不會吃這種東西的。
伊淩露出個溫和的笑容,下意識單手插兜,一邊靠近一邊輕聲說道:“你别怕,我沒有惡意……”
雌蟲瞳孔猛地一縮,一把推開靠近的伊淩,拔腿就跑。
“哎!等一下!”伊淩被推的一個踉跄,眼看人就要跑遠了,連忙焦急喊道。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的瞬間,雌蟲右腳腳踝處的控制環猛地一閃,他不由慘叫一聲,下一秒便再也穩不住身形狠狠摔倒在地。
眼看伊淩就要趕過來,雌蟲顧不上膝蓋火辣辣的傷口,驚恐地蜷縮起身子,含糊不清的嗚咽一聲,“不……不要打針……”
每一次,冰涼的液體順着針尖刺入體内,燥熱的火苗席卷全身,骨頭連着筋仿佛都被打碎重塑般,讓他生不如死。
每每這個時候隻有雄蟲的信息素才能安撫他,但雄蟲性子惡劣,并不會輕易釋放自己的信息素,硬要折辱他,逼得他受不了才肯施舍一星半點。
所以大部分時候,雌蟲都是硬生生忍過去的。
雄蟲的腳步聲已經到了身後,他絕望的閉上眼睛,等待即将到來的懲罰。
不知這一次雄蟲會有什麼花樣,是讓他被控制環釋放出的電流電擊至昏厥,還是拿長滿倒刺的刑鞭将他抽到皮開肉綻?
無論怎樣都好,快點結束吧……
雌蟲的斷甲深深扣進泥土裡,反正……他日後定會将今日所受的每一分淩辱,與之前的一起,百倍、千倍的奉還——!
下一秒,一件帶着體溫的外套輕輕落在他的身上,淡淡的清香将他整隻蟲包裹住。
趁雌蟲愣神的間隙,伊淩一把把他抱起,被裹成粽子的雌蟲掙紮地露出腦袋,紅寶石般清澈的赤瞳中驚恐未散,迷茫地看向他。
“别動,”感受到雌蟲的抗拒,伊淩不悅的出聲提醒,“你身上的傷口不能再加重了。”
伊淩也有點無奈,他是什麼洪水猛獸嗎,怎麼一見面拔腿就跑?
他将懷裡的小雌蟲放在一旁幹淨的草地上,單膝跪地,放輕了聲音哄道:“能讓我看看你剛剛摔到哪了嗎?”
雌蟲被大衣包裹住的身子漸漸回暖,聽到聲音忍不住瑟縮下,小心翼翼擡眸看他,夕陽的光輝落在伊淩俊美矜貴的面容上,墨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像月光升起前平靜而深邃的海洋,一眼就能将人拉進深沉的漩渦,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