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太子殿下效死!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就像是有了指路的明燈,在場的其他軍士也紛紛跪地,揚聲喊道:“為太子殿下效死!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震耳的呼喊聲揚起秋玹章起胸中的豪情。這個從小長在深宮的十二歲少年,終于切身感受到了屬于宮牆外的更曠闊的世界。
在一片黑壓壓的腦袋裡,秋玹章一眼就看到了某條小魚。或許是感受到了他的視線,紀宇在人群裡悄悄擡起頭來,朝他眨了眨眼。
風寂雨停間,秋玹章嘴角不由彎起,心中猶如亮起萬千星辰。
經此一事,這支臨時抽調出來的部隊像是有了靈魂,給人的感覺完全煥然一新。
一番修整之後,人們再次上路,于月上中天之前,找到了一處空曠的地帶安營紮寨。
紀宇提前将營地周圍探查一圈,沒有發現危險,倒是發現了一處泉眼。
想到自家老闆或許會想要清潔一下,他趁着大家晚上休息,單獨把人帶了出來。
看着面前清澈的水潭,秋玹章有些驚喜,“多虧你這條小魚,竟能找到這麼好的地方。”
紀宇嘿嘿笑了下,拿着擦臉的布巾放到水裡,被冰的縮了縮手,“嘶,這水還挺涼。殿下你沒内力護體,就别碰了,用布子擦擦吧。”
“本宮哪有這麼嬌氣。”秋玹章無奈的搖頭,到底沒有拂了紀宇的好意。等他擦完臉,也拿布巾投了一下,這才遞給紀宇,“今日奔波了一路,你也擦擦。”
見紀宇接過,他坐到一旁,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本宮好像記得,你在墨蓮山上的時候,直呼本宮為秋玹章?”
“噗!咳咳咳。”正在漱口的紀宇差點沒被自己嗆出個好歹。他抹去唇邊水漬,尴尬的看向天空,“這……當時太吵,殿下一定是聽錯了。”
“是嗎?”
“絕對是!”
紀宇猛地截住秋玹章話頭,轉而問起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殿下,當時那麼危險,您為何決意留下?是一時心軟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以後就要重新考量與秋玹章處事的辦法了。畢竟心軟的人,絕是當不成皇帝的。
空氣一時有些沉悶。秋玹章坐直身體,安靜地看了紀宇半晌,最後笑着搖了搖頭,“小鲫魚,我既然是儲君,就不會是什麼純粹的好人,更不可能是無畏的聖人。”
“我之所以救那些将士,是因為我的母後和外祖都是将軍。自幼的教導告訴我,大亞的将士,可以護衛國家而死,可以奮勇殺敵而亡,可以樂享天年而終,但絕對不能因為一個陰謀而白白喪命。”
秋玹章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剖開自己真實的想法,一向溫和示人的眼眸中,也終于顯露出瘋狂的味道。
“這條赈災的路才剛剛開始,以後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危險在前面等着。我需要收攏人心,這樣才能保證更長久的安全。”
他這是在賭命。紀宇睜大眼睛,對能看到自家老闆的兩面而感到欣喜。
有情有義,但為了達到目的,又瘋狂的敢以命相抵。這樣的人,在亂世會是枭雄,在治事卻可成明君。
紀宇久違的燃起了強烈的欲.望。
他仿佛看到了一個時代的崛起,也對未來波瀾壯闊有了更多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