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真的是太累了,孟此霄睡得天昏地暗,被吵醒的時候整個人都還有些懵。
腦子脹痛地朝着門口望去,那扇門正在被人敲着。
隐隐兩人說話的聲音傳來。
哦,不,準确來說是一邊唱歌一邊敲門。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
另一人捧哏:“早早早!”
孟此霄:“……”
他捂着耳朵躺回床上。
門口的聲音卻沒有停:“朝朝啊!太陽曬屁股了,别睡了!”
“你這個年紀怎麼睡得着的啊!”
孟此霄将被子掀開,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然後朝着門口走去。
段崇和易金川正在外面叫着程蔚朝的魂。
現在已經中午,基本沒什麼人還待在房間裡。
有出去覓食的,有開始了今天新的娛樂活動的,走廊裡時常有人經過。
“朝……!”
房門被陡然打開,看着裡面握着門把手冷着臉的人,兩人仿佛被掐住了脖子般,聲音立馬卡在喉嚨管,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過了幾秒,才驚呼出聲。
“學長!”
“孟教授!!”
孟此霄看着面前兩個年輕的男生,心底歎了聲,不愧能玩到一起去。
段崇和易金川都是程蔚朝的發小。
程蔚朝人緣好,這兩人是他關系最好的朋友。
叫他學長的那個是段崇,曾經也在Q大讀書;至于易金川,是程蔚朝曾經介紹給他認識過。
段崇同樣也在看面前的青年,對方身上正穿着一套舒适寬松的淺色家居服。
明顯剛從床上下來,衣擺有些折起,帶着按壓過的折痕。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對方沒有那麼規整的模樣。
或許是孟此霄現在身上的生活家居氣質很濃,又或許是柔軟的布料讓他整個人也顯得柔和了些。
所以盡管對方現在滿身不耐地冷着臉,好像也沒有那麼唬人。
但他還是有些結巴道:“學、學長,你、你怎麼在這裡?”
磕磕絆絆的話一說出口,段崇就感到一陣心痛。
想當初,他們哪個不是在圈子裡橫行的小霸王,用得着看誰臉色?
但沒辦法,兄弟不争氣,有種連帶着他們都“低人一等”的悲哀感。
注意到兩人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越過他的肩往屋裡瞥,似乎尋找程蔚朝的身影。
“……”他開口道,“我和他換了房間。”
孟此霄報了下自己原來的房間号,然後将不遠處的行李箱推給他們:“他的,你們帶一下。”
易金川拉過行李箱,順嘴關切道:“孟教授,是不是有些感冒啊,你嗓子好像有點啞。”
說完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青年身上。
對方的神情、容貌和氣質都是偏冷感的那一類,讓人覺得隻可遠觀不可亵玩。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對方現在顯得有點靡麗。
一種矛盾又融合的、吸引人的奇特氣質。
但他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蒼天可鑒,就算對方再好看,他也沒有任何想法,就是純純有些好奇。
孟此霄沒有反駁,輕輕“嗯”了一聲。
現在是春天,就算早晚還有溫差,但也穿得不厚,他有注意,沒有讓程蔚朝特别明顯的地方留印子。
何況開門前他整理了下領口,确定看不出來什麼。
“需不需要找人送藥?”
“謝謝,已經快好了。”
昨天婚宴的時候,他其實就已經見過這兩人。
雖然算不上多麼親近的關系,但他們上來找他說話,也能夠交談幾句,但着實沒有特别多的話說。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孟此霄說了聲“再見”,然後轉身進了屋。
門一關,兩人立馬拖着行李箱迅速地朝着程蔚朝現在的房間跑去,趕第一手瓜。
昨晚看到孟教授走後,程蔚朝也走了,發生什麼了?
不是,怎麼就換房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