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怎麼辦呢?
那位師兄就緊急改變形态,變成了一株食人花。
正巧有其他的弟子往這邊走,看到它兇神惡煞的模樣吓得連忙拐了個方向。
小師弟卻隻是愣了一下,差點被花齒咬到,往後跌坐下去。
過了一會。
“對不起,對不起,”他仰頭,忽然撲哧笑了一下,然後伸手,不怕死地撫摸了一下花莖上碧綠如翡翠的枝葉,“你好可愛啊。”
“我剛才吓你的,你這麼好看,我才不把你摘下來。”
說着,還戳了戳花莖,讨好似的道:“你能不能給我變個師兄出來?”
食人花:“………”
“求求你啦,我真的很想見一見師兄。”又搖了搖它。
吃又不能真的吃,再裝下去,隻怕渾身上下都要被這臭小子摸個遍了。
于是那位師兄隻能臭着臉現身,狠狠把腰上那隻手拍下去。
“你……”小師弟呆呆地看着他。
那位師兄冷笑一聲,二話沒說,拎起小師弟就咻的扔出九轉宮,結結實實摔在出口外面。
立馬就有人圍過來問:“如何了,如何了,找着徐師兄了嗎?”
“想必也是沒有,”一位繞了迷宮一圈最後灰溜溜走出來的弟子氣憤道,“我懷疑徐師兄根本就不在九轉宮裡,為什麼要這麼耍我們玩!”
“誰說我不在?”
那位師兄徐徐從出口走出,看着遠,走得不緊不慢,實則三兩步就到了衆人面前。
他把小師弟拎起來,冷聲道:“現在變出來了,怎麼,不笑了?”
“對對對對不起,徐徐徐師兄,我我我不知道是你,我真的不知道啊。”
小師弟慌慌張張看向他,突然漲紅了臉,立馬低下頭,不一會,又忍不住擡頭看了他一眼,小聲問,“……師兄,我真的可以笑嗎?”
師兄:“…………”
最後衆目睽睽之下,徐賜安不得不接納一臉傻笑的宮忱。
因為他一開始壓根沒想着要收師弟,見面禮都沒準備。
别人送的都是什麼法寶靈器,再不濟也有金銀珠寶,寓意都是極好的,隻有徐賜安,臨時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扔過去,面對宮忱眼巴巴的表情,心腸好像石頭一樣硬。
宮忱卻還是小心翼翼地接住了,握在手心,認真地對徐賜安說:“謝謝師兄,我會好好珍惜的。”
……
這邊應春來把飯菜吃的得幹幹淨淨,根本沒聽應婉的話乖乖待在屋子裡,而是爬到樹上,猴子似的在各個樹間攀爬跳躍。
等宮忱回過神來,她已經找到了一處溫暖又寬敞的地方,躺下準備午睡了。
這時,下面悉悉索索傳來一陣人聲。
“今年的尋花大典再過幾日就要開始了,今天麻煩各位過來,主要是想重申一下大典當天要注意的幾件事情。”
“第一,不可欺騙。”
“自陳環節如實表現即可,不應弄虛作假,嘩衆取寵,也不應故意貶低他人。”
“第二,不可敷衍。”
“……”
“第三,不可勉強。”
“……”
宮忱隻聽了幾句,便昏昏欲睡。
這妮子真是會找地方,竟然跑到議事台附近來了,就議事長老這慢騰騰的語速,擱誰聽誰困。
為了振作精神,台下也不乏竊竊私語。
不知是不是出現了幻聽,宮忱好像聽到了徐賜安的聲音。
這時應春來也好像聽到了什麼,翻了個身,視線往下瞅了瞅。
——是應婉。
——她旁邊坐着的正是徐賜安。
應春來是真的傻,這種時候竟然舉起了手,想跟應婉打招呼,但是下一秒,手停在半空中,并沒有揮動,嘴巴張着,并沒有發出聲音。
她看見應婉笑了起來,是她從未見過的那種笑容,既不是冷笑,也不是獰笑,更不是在旁人面前裝模作樣的溫婉一笑。
應春來歪了歪頭,沒有動作。
“徐師兄,”應婉瞥見徐賜安佯裝正坐,其實眼皮子都快瞌到了底,忍不住笑出了聲,“你昨晚沒睡好嗎?黑眼圈這麼重?”
徐賜安“嗯”了一聲,擰了擰眉心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早着呢,”應婉側着臉看他,問道,“師兄不是愛湊熱鬧的性子,今年怎麼破天荒答應參加尋花大典了?”
徐賜安沒應。
竟然又是睡着了。
應婉看了他一會,輕輕伸出手去,搖了搖他。
“嗯?”徐賜安撩開眼皮,“你剛剛問什麼?”
“我問……”
應婉頓了頓,“師兄你有喜歡的人嗎?”
這下徐賜安沒睡着,看着她,但還是不說話。
“你幹嘛這麼看我,”應婉沒好氣道,“不是那種喜歡。”
“我是問你有沒有覺得資質還不錯的、比較看中的小師妹,沒準人家也選你呢。”
“沒有。”徐賜安淡淡道。
應婉“哦”了一聲,眼中飛快閃過一絲喜悅,為作掩飾,又随口問道,
“那新來的弟子裡,有沒有師兄你讨厭的人啊?”
這個問題卻讓徐賜安提了點興趣,撐着下巴轉過頭來:
“如何算讨厭?”
“呃,大概就是看到就心煩,巴不得讓他離自己遠一點,再遠一點?”
徐賜安微微思考了一會。
“那确實就是讨厭了。”
“誰啊?”應婉好奇道。
徐賜安挑了下眉,絲毫不怕得罪人,薄唇輕張,想說便說了:“一個叫宮忱的家夥。”
“我看見他就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