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解釋現在場上的情況。
[15:21]
正選組21分,新生組15分。
新生組的狀态正越打越熱,但是在再次獲得發球權之後,作為發球員的及川徹卻發球失誤,且将唯一的副攻林檎砸下了場。
場上形勢突然變化,千鳥還沒從逃過一劫的喜悅中脫離,就臨危受命上了球場。
作為一個隻知曉排球規則,卻沒怎麼打過排球的人來說,千鳥覺得現在這個場景絕對是他沒有預料過的。
至少也要等他真的有資格上場的時候再讓他上場啊。
現在這算什麼?趕鴨子上架?
“千醬,一對一盯防懂吧?盯住成田學長,别的不用擔心。”及川徹走到千鳥身後輕輕拍拍他的後背。
知道了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千鳥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一些,畢竟如果全程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撞的話,絕對會變成别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吧?
千鳥點頭,小幅度地甩甩自己許久沒有活動過的胳膊,站在網前緊盯着對面高大的成田學長。
有一說一,千鳥滿打滿算身高一六九,對面的成田學長已經有一八三,他站在對方面前就像是吉娃娃站在藏獒面前一樣不堪一擊。
在現場的所有人都這樣認為,包括教練也以為及川徹讓千鳥盯防成田,是放棄掙紮的無奈之選,畢竟身高差别過大所造成的距離,很可能會導緻副攻手攔網失敗,在球場上被人超手扣球造成的心理壓力足以壓垮一個選手,除非他有足夠的跳躍能力和滞空能力,足以支撐他去彌補身高帶來的差距。
教練站在場邊,看着網前的千鳥想,就是不知道這個少年是不是擁有這種天賦的人了。
哨聲響起。
對面開始發球,千鳥并沒有如其他人那樣的神經緊繃,畢竟及川交給他的任務隻是讓他盯緊成田學長,那麼其他的事情能不做,他就盡量不做。
而這個足以将人砸出球場的大力跳發,本就不在他的職責範圍内,所以當高速旋轉的球體像隕石落地一般落到他身邊,近到連發梢都随着空氣的高速流動而晃動,千鳥還是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千醬,剛剛那個球是可以接的吧?”
“能接嗎?我覺得接不了呢,”千鳥非常認真地望着及川徹,“我并不想因為排球把自己的手廢掉,而且及川同學,是你告訴我可以不用管其他事情的,我隻要盯緊成田學長不就好了嗎?”
聽到千鳥的話,及川徹皺了皺眉,卻還是沒說什麼重話,隻是叮囑千鳥既然要做就要努力做好。
不過也正因為方才的小插曲,對面的學長們也知道了新生組的薄弱點在哪裡,發球時每每都将球往千鳥跟二号位中間的位置發,在被同一種戰術針對,連續丢掉兩分後,千鳥再佛系的性子也經不起别人這樣挑釁。
他站在那裡看着滾落在自己身邊的排球,又看了一眼周圍同伴們眼神中的不甘和不悅,内心終于燒起一把大火。
能讓他丢臉的人還沒出生呢。
“下一球!”觀察到場上氣氛不對,及川徹連忙喊了一句,看着衆人的情緒從那種“根本赢不了”的固式中脫離出來,他才再次走到千鳥身邊,“千醬,請你認真一點,可以嗎?”
“抱歉,及川同學,”千鳥雪青色的眸子盯着剛才兩次針對過他的犬養學長,“接下來,我會接給他看的。”
千鳥并不喜歡竭盡全力。
從小因為身體太差,在進行任何體育項目的時候,他總是習慣性的給自己留下退路,這樣做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自然是身體好受一些,不會動不動就昏倒;而壞處就是原本能得到更好的成績,卻總讓人覺得差了那麼一點。
比起愛那些虛無缥缈的東西,千鳥還是覺得愛自己更加重要。
就像剛才那幾個發球,如及川徹所說,那三個球隻要千鳥肯動,不是接不起來的球,他隻是習慣了理智判定去接之後的性價比高不高,也習慣性地去拒絕會對自己産生傷害的任何事情。
但是這絕不意味着,有人可以利用這一點在自己的雷區蹦迪。
及川徹沒再強調什麼,因為千鳥的氣場已經發生了變化,如果說之前他就杵在那裡的木頭,毫無作用,那現在千鳥仿佛是一柄出鞘的寶劍,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想要大幹一場的氣息。
對方發球員還在準備故技重施,可千鳥已經做好充足的準備,這一次休想從他這裡拿到一分。
仍舊是一個大力跳發,球速很快。
千鳥的動态視力很好,在很快判斷出球可能會下落的位置後,身體開始作出反應,往後退了幾步停下,接着右腿向前方邁了一步,馬步蹲下,雙臂伸直。
這是一個千鳥不太熟悉,甚至遺忘了很久的動作。
曾經他用這個動作,陪着小臣練了很久的排球,直到作為表兄弟的古森搬到東京,小臣的練球對象才從千鳥變成了古森。
“嘭”——
球與手臂相觸發出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