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鳥感覺自己要是再不說點什麼,就要被滅口了。
“抱歉,我沒注意看路。”
“沒關系,沒事就好。”男生朝他搖搖頭,并不欲再多說什麼。
幾秒鐘之後,前面似乎有人叫了一聲“牛島”,男生便徑直離開了。正好此刻,及川徹也順着路找過來,終于和千鳥成功會師。
“你剛剛怎麼了?聽着聲音不太對。”
“撞到人了,已經沒問題了,走吧。”
千鳥并不想多說,而及川徹則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個離去的高大身影,總感覺有些熟悉,不管是名字還是模樣。
有了向導,千鳥很快就跟大部隊成功彙合。
第一天比賽的對手在宮城縣算不上強校,因此北川第一赢得很輕松,首戰告捷之後,北川第一的狀态很好,這種高昂的鬥志一直持續到了最後一天。
決賽。
北川第一對戰白鳥澤學院。
在熱身的時候,千鳥就注意到了那個帶着強烈壓迫感的身影,明明隻是簡單的扣球熱身活動,對方扣下的球卻像是能夠擊穿牆壁一般。
那樣的球,不可能接得下吧?
千鳥蹙着眉,雪青色的眸子閃過一絲驚訝,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北川第一的路程到這裡就是最後一站了。
因為千鳥覺得,沒有人能夠限制住那個人的進攻。
“哇,那個就是白鳥澤的牛島嗎?聽說才一年級。”
“一年級就當上正選了嗎?”
“對啊,而且他完全有這個實力。”
...
看台上的觀衆都在竊竊私語,這些話當然也傳進了千鳥他們的耳朵裡。
“雖然他很厲害,但是靠他一個人也是不行的吧?我覺得前輩他們能赢,你覺得呢?千醬。”
這是千鳥認識及川徹以來,對方少見的認真。
因此他很難狠下心告訴對方,北川第一可能赢不了,也很難告訴對方,在足夠強大的個體實力面前,整體的力量不值一提。
“可能吧。”
所以千鳥隻是這樣說。
事實證明,千鳥的猜測沒有問題,這場比賽北川第一2:3惜敗于白鳥澤學院。
看着癱倒在球場上的前輩們,他們或低頭控制不住地流淚,或保持着最後那個接球摔倒的姿勢。
每個人的眼神和動作中都充滿了不甘,可是他們每個人都很清楚,他們的春天在這裡就結束了。
國三要兼顧升學,他們中有很多人可能等不到下一個春天就會隐退。
這是敗者的結局,雖然遺憾,但是别無他法。
回去的路上,北川第一衆人都被一種悲傷的氣氛包裹着,前輩們拼命地擡頭,不想讓眼淚往下掉,但是遺憾造就的淚水不是那麼容易止住的。
等到那些眼淚都流幹,北川第一的主将才狠狠擦了擦眼睛,緩緩開口:“這三年能和大家一起打球,非常開心!但是現在要說再見了,以後排球部就要交給你們了,要加油啊,各位,把勝利再次帶回北川第一,拜托了。”
每個人都在流淚,隻有千鳥藏在人群裡,面無表情。
即使觸動,他也仍舊不懂得這些人對待排球的情感。
排球,真的是這樣有魔力的運動嗎?
“千醬,”千鳥正漫無目的地想着,及川徹卻輕聲喊了他的名字,“下一次,我一定會打敗牛島若利去到全國大賽的。”
聽到及川徹的話,千鳥不得不回頭去看他,想要确定對方是不是在開玩笑。
但是很顯然,及川徹很認真,那雙淺咖色的眼睛很紅,但眼神卻足夠堅定。
“那你加油。”沉默了很久,千鳥才這樣回複道。
那是一座很高的山,千鳥知道,也許他們用很久的時間都無法翻越,這是天才跟普通人之間的距離。
回到宮城縣,衆人在學校分别後,岩泉一才找到機會單獨跟及川徹說話。
“你這家夥總是拉着千島自說自話什麼?”
“欸?小岩說話真的很過分,我哪有自說自話!”及川徹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大,似乎是完全不理解岩泉一的說法。
“你能感覺到吧?千島根本對排球沒什麼多餘的感情,”岩泉一停下腳步看向及川徹,這家夥一向觀察力一流,他不會感覺不到千島對排球的态度,所以他才不能理解及川徹現在的行為,“别把你的想法強加到别人身上,混蛋及川,你會被讨厭的。”
及川徹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過這種可能性,不過很快他又回過神來。
“無所謂了,”及川徹擺擺手,“試試看呗,反正我覺得千醬會改變的。”
及川徹相信自己的判斷,他始終相信,千鳥對排球是有欲、望的,他隻是把真實的自己藏起來而已。
而他要做的,隻是去撬開那層厚厚的殼,不管用什麼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