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早來宮城的決定是臨時做的,所以傍晚的時候,他還是打算回東京去。
訂好最後一班新幹線的車票,佐久早就坐在床邊陪千鳥說話,順便等千島明菜過來換他。
兩個人天南地北地聊了半天,直到千島明菜打了電話過來,他們才意猶未盡地停下。
擡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又低頭瞄了一眼時間,确實已經不早了,預估了一下坐車的時間,佐久早打算從醫院出發直接去車站。
“已經這麼晚了嗎?”注意到佐久早的動作,千鳥才發現時間已經很晚了。
知道佐久早已經訂好了車票,他現在的狀況也不方便讓對方留宿,故而千鳥并沒有說什麼挽留的話,隻是叮囑對方一定要注意安全。
在這種時候,作為哥哥的千鳥,還是很靠譜的。
“嗯,到東京會給你發消息的。”佐久早點點頭,算是對他的回應。
還沒等千鳥下一句話說出口,病房的門卻突然被推開,進來的人卻并不是明菜姑姑。
“千醬,我和小岩來看你了!你還好...嗎?”
及川徹拉着岩泉一進來,在看到佐久早的一瞬間,可恥地停頓了一下,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感覺,隻是潛意識裡覺得這少年會是敵人。
至于是哪方面的敵人,如今的及川徹還什麼都不知道。
“及川同學?岩泉同學?”千鳥完全沒有想過他們會來探望自己,畢竟周六這種自主活動的時候,不就該用來好好休息嗎?
“你們怎麼會過來?”
“剛好夜跑路過附近,就跟小岩一起上來了。”
及川徹的聲音還有些喘,額前的碎發也有些濕潤,連衣服也因為出汗而貼在身上,但是這些小狀況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整體感觀。
不過,或許是因為犬科過于出色的嗅覺,佐久早幾乎是在及川徹靠近的一刹那,就皺着眉後退了一大步,宛如在躲避什麼病原體。
千鳥看到佐久早的表情和動作,就感覺要遭。
果不其然下一秒,及川徹的臉就黑了。
根本沒有給千鳥阻攔的機會,及川徹就對準佐久早一頓輸出:“同學,你不覺得很失禮嗎?對陌生人做出這種嫌棄的表情。”
“抱歉,”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表現不太合适,佐久早非常直接地承認了錯誤,“是我的問題。”
并不是想在這個問題上多浪費時間,千鳥适時地出聲将這個話題轉移:“小臣,你是還要坐車回東京嗎?再不走就真的趕不上了。”
“哦,那我先走了,千鳥。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佐久早看到千鳥點頭,心頭的不開心才平複了一些,然而在路過及川徹的時候,他仍舊繞了一大圈才推門出去。
這個幼稚鬼。
千鳥扶額歎氣。
“千醬,那家夥是誰啊?及川大人現在很生氣!”及川徹抱胸站在那裡,淺咖色的眸子裡燒着一把火。
“笨蛋及川,耍脾氣也要注意場合啊!”
“可是小岩,被無緣無故嫌棄真的超級過分欸!”
岩泉一不覺得過分,他隻覺得自己的拳頭現在有點硬。
在戰火燃燒得更過分之前,千鳥終于決定處理佐久早給自己留下的這個爛攤子,畢竟自家弟弟拱出來的火,總得有個人去滅了。
“抱歉,及川同學,岩泉同學,”千鳥不好意思地摸着耳側的頭發,“小臣他有些潔癖,而且犬神人嗅覺很靈,并不是故意作出那種反應的。”
其實被岩泉一教訓過後,及川徹已經不是很生氣了,他隻是單純地想要有個台階下,而現在千鳥很自然地把台階放在他面前。
于是及川徹輕哼一聲,淺咖色的眸子裡,燃燒的火逐漸消失逐漸恢複平靜。
“剛才被打岔,差點兒忘了問正事,”及川徹突然想起來這一趟的目的,“周一預選賽你會來吧,我們雖然上不了場,但是去提前感受一下氛圍也是好的。”
預選賽?
又是一群人争一張入場券。
其實千鳥不熱衷于這樣的事情,但是他答應了小臣不要排斥排球,那麼這些跟排球有關的事情,他都會學着去再次接受。
“要來的,畢竟已經是排球部的一員了,不去的話,也太不合群了。”
與千鳥約定好時間,及川徹和岩泉一在千島明菜到達病房之後,就各自回家去了。
*
周一早上千鳥辦理完出院手續,直接從醫院前往仙台市體育館跟排球部彙合。
不過他完全忘記了自己方向感不太明确這個問題。
當在體育館裡轉了三圈還沒有找到及川徹所說的位置時,千鳥擺爛似的拿出手機,低頭再次打電話聯系對方。
“千醬,你在哪兒了?”及川徹那邊聲音有些大,千鳥費了好大勁兒才聽清他在說什麼,“你那裡有什麼标志嗎?我過來找你。”
“标志?”千鳥皺了皺眉,左顧右盼尋找着比較顯眼的東西,“好像沒有...唔——”
低着腦袋的千鳥,在此之前完全沒有看路,因此也沒有注意到迎面走來的高大男生。
他幾乎是一頭撞進了對方懷裡,結實的肌肉撞得千鳥的鼻梁生疼。
“沒事兒吧?”男生的聲音很沉,千鳥感覺自己被扶了一下,才沒有被撞倒在地上。
他一擡頭就看到一張非常嚴肅的臉,甚至于因為自己長時間沒有開口,對方的眉頭還狠狠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