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千鳥是頂着兩個巨大的熊貓眼起床的。
他應該慶幸昨晚沒喝多少水,不然就他一個人,絕對無法再有勇氣進入那個洗手間一次。
“小千鳥,你是被吸了陽氣嗎?你看看自己多麼憔悴。”
“玲央前輩,你知道昨天晚上我經曆了什麼嗎?”千鳥向玲央控訴,接着把昨晚他在夢裡如何被恐怖的東西追着跑,又如何經曆一場生死時速的事,全都告訴了北川第一衆人。
而這幫沒有一點隊友愛的家夥,竟然一個個都笑倒在被子裡。
有那麼好笑嗎?怕鬼這件事。
當然這件事在大家承諾再有這樣的場合,絕對不會再帶上千鳥之後告一段落,大家又都開始進入了訓練時的狀态,隻有一點千鳥覺得奇怪,就是牛島總是在望向他的時候有些欲言又止。
“小千鳥,你是哪裡惹到牛島了嗎?我看他看你好幾眼了。”中場休息的時候,玲央走過來用手肘碰了碰千鳥,示意他看看白鳥澤的場地。
...
他怎麼會知道,在此之前,他跟牛島也隻有訓練賽之後那一次短暫交集,而且當時牛島還對他說出了迷惑發言,讓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千鳥誠實地搖搖頭,他的确不知道是為什麼,總不能不懂裝懂吧?再說了,牛島這樣大佬級别的人物,可不是他這樣的人可以讀懂的。
“不知道啊?昨天我都沒碰到過牛島同學,怎麼可能會莫名其妙惹到他。”
碰沒碰到牛島他不知道,但是在廁所裡撞鬼倒是真的,媽耶,千鳥現在想起來都心有餘悸。趕緊打住,他怕自己再回憶起昨晚的細節,待會兒晚上又别想再睡了。
“唉,這樣嗎?”玲央沒敢說,剛剛牛島看千鳥的表情,總有一種哀怨的感覺。
應該是他的錯覺吧?畢竟那可是牛島唉。
而作為這件事的當事人,牛島表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無語過,刻闆印象真的要不得,誰規定一臉兇相的人就不能委屈了?
學校與學校間沒有秘密。
因此在得知千鳥因為都市怪談而一整晚沒休息好時,牛島很難不去想昨天晚上在廁所遇到對方時的場景,他原本是想打個招呼的,結果他連千鳥的名字都還沒叫完,對方便慌慌張張地往外跑。
之前他還以為是千鳥沒聽清,所以不太想理他,現在看來似乎是被自己吓着了,甚至于千鳥都沒看清他是誰。
“若利,我聽說昨天晚上,北川第一的千島在廁所裡撞鬼了,”橘一臉八卦地跑過來,“昨天你不是也去了嗎?怎麼就他碰上了?”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就是傳說中的那個“鬼”呢?
“橘前輩,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碰到的就是我呢?”
“别開玩笑了,怎麼可...能...”橘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一般,看向牛島的眼睛都瞪得老大,這居然不是一個冷笑話嗎?
橘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凝結了,還有比這更尴尬的事情嗎?他八卦八卦到正主面前了。
“我會跟他解釋清楚。”牛島嚴肅地向橘點點頭。
橘的腦殼卡得像宕機了的電腦,根本轉不動,但是直覺告訴他,保持沉默也是一種美德,畢竟比撞鬼更離譜的事情,就是把人誤當作鬼,甚至還把這件事舞到了正主面前。
他已經能想象到北川第一的千島,在面對牛島時會是怎樣的表情了。
而事情比橘想象中還要玄幻,他知道牛島是個耿直boy,可是也沒想到他能耿直到這種地步。
當着北川第一所有人的面解釋什麼的,真的以為千島不要面子的嘛?
事實上,在牛島将自己攔住的時候,千鳥冥冥之中就有中不祥的預感,總覺得今天他要丢大臉,果不其然,下一秒他聽見牛島非常嚴肅地向他解釋——
“千島,昨天晚上你在洗手間撞到的‘鬼’,其實是我。”
千鳥隻感覺自己周圍的空氣凝滞了一秒,接着圍在他身邊的北川第一衆人,非常不給面子地大笑。
“千醬,不要告訴我昨天你那麼快出來,是因為把牛島當作‘鬼’了?”
“小千鳥,你要笑死我嗎?就因為這個,你晚上睡不着覺?”
“千鳥,我一時間不知道,你和牛島誰更好笑一點。”
...
嘁,這群沒隊友愛的家夥。
千鳥轉頭不想理他們,他雪青色的眸子看向牛島,有些無奈:“牛島同學,你真的可以私底下找我的,雖然我看上去很随意,但是也還是要臉的。”
感覺自己這張老臉都快丢完了,怕鬼就算了,還把其他人誤認成鬼,簡直是天大的烏龍。對了,還沒跟這個耿直boy說抱歉呢,畢竟也沒有誰願意被當作非人生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