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天童就明白了千鳥最後那個意味深長的表情究竟意味着什麼。
他從來沒有在正式比賽上打得這麼憋屈過,遇到千鳥以後,這是第一次。
什麼打手出界,什麼扣球轉傳球,什麼二次進攻...
總之針對天童覺的招數層出不窮,似乎隻有天童覺想不到的,沒有千鳥和他的隊友們做不出來的。
這些招數雖然不是每次都能騙到他,但是也不能否認真的很折磨人,這一刻天童覺完美共情了所有曾經被他的攔網整崩潰的選手們。
最終比分定格在25:21,北川第一暫時領先一局。
第一局比賽對于千鳥而言就像是熱身,活動強度剛剛好,一場比賽下來就隻出了薄薄的一層汗。
休息的間隙,千鳥坐在凳子上喝水,眼神還不斷往蛟川中學的休息區看,不出所料,天童覺又被他那個教練念叨了。許是對方的能力過于逆天,蛟川中學的教練雖然有些不滿意,但還是沒有太過責備天童覺,隻是仍舊提醒他不要靠直覺,用腦子想一想再攔網。
千鳥看着天童覺一臉憋屈的表情,一時間沒忍住,一口水噴到了及川徹的臉上。
“千島千鳥,你有什麼不滿意直接說好了,不要這麼殘忍地對待我。”
及川徹挂着滿臉的水控訴着千鳥的行為,一雙淺咖色的眼睛全是幽怨。
千鳥發誓,這是認識及川徹以來,對方頭一次如此完整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嗯...果然池面都很在意自己的儀容儀表。
非常随意地從旁邊扯了兩張紙,千鳥一把糊到及川徹臉上,極其随便地擦了一把,“實在抱歉,及川,我隻是一時沒有控制住。”
“如果你手裡的動作輕點,也許會更有說服力。”
及川徹輕輕拍開千鳥的手,他覺得這家夥肯定是在蓄意報複,但是他沒有證據。
“所以說你到底在傻笑什麼?”他突然也很好奇千鳥到底在笑什麼。
千鳥用手指悄悄往蛟川中學的方向指了指,“隔壁的教練讓天童動腦子攔網。”
“所以?”
“她難道不知道現在天童已經在用腦子了嗎?”
隻是即便是天才也需要有個适應時間,而苦逼的天童正在經曆的正是這樣一個陣痛期。
當千鳥将這一點告訴及川徹,結合天童的表情和蛟川中學教練的訓話,及川徹幾乎是一瞬間get到了千鳥的笑點。
他跟千鳥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笑意。
雖然比賽是件嚴肅的事情,但是很抱歉真的忍不住一點。
他倆開小差開得起勁兒,冷不丁櫻田教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将兩人吓得渾身一抖,“看來你們倆很有把握啊,已經開始提前慶祝了,這麼高興?”
千鳥和及川徹連連擺手,老老實實地閉嘴,跟個鹌鹑一樣坐在那裡安靜聽訓。
“你們倆都老實點,特别是千鳥。”
千鳥如今越過及川徹,成為了櫻田教練眼中的問題兒童之首。
“你以為就你了解天童覺?天童覺一樣也了解你,”櫻田教練神情有些凝重,“他的眼神變了,你激發了他的戰意。”
“這不是更好嗎?有求生意識的猛獸,狩獵起來才更有成就感啊。”
千鳥瘋起來和天童覺沒什麼區别,他倆能成為朋友不是沒有道理的,同樣都是越戰越勇的個性,一旦棋逢對手,如果不能竭盡全力戰到最後一刻都是對彼此的不尊重。
第二局比賽剛開始,蛟川中學便發了瘋一樣咬着北川第一不放,那架勢就像一條不管不顧地野狗。
果然到了這個地步,大家都不想一輪遊回家。
“教練說隻要我們肯配合你就能赢,天童覺我隻給你一次機會,我不會再配合你這樣的怪物第二次。”
蛟川中學的隊長絲毫沒有掩飾自己對天童的惡意,從這個紅發少年進入排球隊的第一天,他就沒有真正接納過對方,以至于天童覺無法真正融入蛟川中學這支隊伍。
他們倆就像是磁鐵的兩極,永遠不可能真的接納對方。
又或者是因為天童覺過人的天賦實在令人嫉妒。
人總是會對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産生渴望,從而滋生那種嫉妒的情緒,所以惡意總來的如此莫名其妙又充滿合理性。
“前輩,不要搞錯了,現在是你們沒有選擇權哦。”
天童覺甚至并不在意對方口中的威脅,畢竟他再不喜歡自己,也幹涉不了教練用人的權利,隻要教練一天還在用他,他再不喜歡自己也隻能忍着。
夥同隊友們一起不跟他打配合的結果,大概就是每一次都被北川第一虐得到死不活吧?
反正勝利對天童覺來說并不是最重要的,他所享受的隻是将對手的球攔下時,那幾秒中的快樂而已。
于他而言,勝利隻是錦上添花,他享受着所有憑借直覺攔網的瞬間,哪怕有時直覺會出錯,哪怕他并不總是勝利。
蛟川中學的隊長無法反駁天童覺的話,他一邊越發覺得天童覺可惡,一邊又不得不借助他的力量來赢得勝利。
這是他國中的最後一次比賽了,他想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