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白鳥澤的比賽在兩天後。
今年的賽程給了北川第一喘息的機會,不用再擔心因為對戰上一支隊伍過度消耗體力後導緻下一場比賽無法全力應對。
但看着大家過于緊繃的狀态,千鳥有些擔憂,弦崩得太緊是會斷掉的,用這種狀态對戰白鳥澤真的沒問題嗎?
“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們過于緊張了?千鳥。”櫻田教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千鳥回頭便看到他環胸坐在看台邊上。
千鳥快步走到對方身邊坐下,點點頭道:“适度的緊張沒問題,但是過度緊張隻會适得其反。”
“對戰白鳥澤的比賽,村下上不了場,醫生囑咐過起碼得靜養一個月。”櫻田教練望着正在更加賣力和其他人配合的禦手洗,微微歎口氣。
明明櫻田教練沒有特意解釋這其中的原因,但千鳥卻在這句話中讀懂了所有人的擔心。
村下前輩是整個北川第一的精神支柱。
雖然他總說遲早有一天自己或者及川徹會把他的這個“職務”給搶了,但在千鳥心中,的确沒有人能再比他更适合這個位置了,溫柔強大同樣能夠包容所有不同。
而如今這個往常能給大家兜底的人一旦長久不出現,總能讓所有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焦慮。
“我們需要時間,但現在最缺的也是時間。”
禦手洗前輩作為村下前輩的替補,上場的次數并不多,而且平時和他們之間的配合也很少,如何快速增強隊伍的粘性,讓禦手洗前輩的能量能夠得到充分發揮,這是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
可是他們沒有時間了,還有兩天比賽就會開始,有些東西是無法速成的。
千鳥隻能期盼他們能創造奇迹,不求可以赢過白鳥澤,隻求輸的時候比分不會過于難看。
訓練休息的間隙,千鳥主動找到禦手洗前輩,他看得出對方的焦慮,就連說話的聲音裡都透露着一種深深的疲憊感。
“禦手洗前輩,可以耽誤你幾分鐘的時間嗎?有些東西想給你。”
千鳥極有禮貌地開口。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便如今禦手洗被訓練和即将面臨的比賽折磨得神經衰弱,根本不想多說一句話,但聽了千鳥的話,他還是極其配合地停下來,跟着千鳥走到場邊。
當千鳥掏出一本筆記塞進禦手洗手裡的時候,禦手洗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對方是在開玩笑。
但當他翻開筆記的第一頁時,他的眼睛陡然睜大,不可思議地望向千鳥。
“你這是把所有人的進攻習慣都記下來了嗎?”禦手洗虎摸了一把千鳥的頭發,“千鳥,真的太感謝了。”
“如果前輩可以不揉亂我的頭發,我會更開心一點。”千鳥捋順了自己被弄亂的頭發,看上去頗有些無奈,仿佛是想不通為什麼這群人一個兩個都熱衷于破壞他的發型。
“嘿嘿,一時間沒控制住。”禦手洗尴尬地笑了笑,然後便捧着千鳥的筆記跑開了。
看着重新回到訓練場上的禦手洗前輩,千鳥不禁感歎,果然還是村下前輩更了解曾和他一起并肩作戰的同伴啊。
正如村下前輩所說的那樣,禦手洗前輩是個容易内耗的人。
即使有再多問題可能都隻會自己默默承受,自己想辦法去解決,不輕易求助别人,也不麻煩他人。
這樣的性格時常導緻禦手洗前輩在隊裡存在感很低,對自己也極不自信。
在被告知需要代替村下前輩去進行後面的比賽時,千鳥注意過禦手洗前輩的表情,那是一種極度的茫然,像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選中。
千鳥始終相信一點,人會被選中一定是有他的過人之處的,即使那可能僅僅隻是某個很小的點,但卻能在關鍵時刻爆發出巨大的能量。
兩天後,跟白鳥澤的比賽如期而至。
但天公不作美,比賽的當天下了大雨,北川第一的車堵在路上,最後還是要參加比賽的人撐傘先跑到體育館,才避免了因為遲到而取消比賽資格的命運。
不過即使是有傘,千鳥也被淋得很慘。
考慮到自己的體質問題,他隻能拜托唯一的後勤人員到外面接了一盆熱水,然後用熱毛巾把開始下降的體溫搶救回來。
等到他處理完穿好隊服從更衣室出來,北川第一的其他人已經在等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跑過步,千鳥的臉有些紅,他自己倒沒有察覺出什麼問題來,但身邊的禦手洗前輩卻是有些擔心地看向他。
“千鳥,你的臉怎麼那麼紅?”
“诶?有嗎?可能是因為剛剛跑步過來吧,”千鳥扯了扯自己的領口,别說還有些熱,“别擔心,禦手洗前輩,就算是發燒也不會那麼快的。”
這才剛淋完雨,總不至于那麼見效吧。
一般人要是真淋雨感冒,不都是在後半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