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重的學業負擔會讓很多人在這一年提前隐退,這是很多高年級選手的選擇,原本禦手洗也是這樣想的。
可是看到千鳥的模樣,他原本平和的心裡竟然也升起一種不甘心——
這樣的場景,好想和大家再經曆一次啊,即便下一次他可能不會在賽場上,而是在替補區。
緒方上場之後,後排壓力變小,但前排的壓力激增。
缺少了千鳥之後,北川第一就像是有一個永遠都堵不住的缺口,總有一小塊地方會出現漏洞。
這種感覺讓及川徹也有些無能為力。
他甚至有種預感,北川第一即将被白鳥澤拖入屬于他們的節奏,最後走向慢性死亡。
果不其然,之後的比賽節奏仿佛是被白鳥澤徹底掌握了一般。就像是蛛絲,及川徹越是努力想掙脫,就被纏得越緊,就連千鳥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教練,要不要叫暫停?”千鳥下意識地轉頭詢問。
但櫻田教練隻是搖搖頭。
千鳥大概能明白櫻田教練的考慮,現在叫暫停已經太遲了,盡管可以暫時打斷白鳥澤的勢頭,但對北川第一的勝利取到的作用卻是微乎其微。
最後比分定格在23:25,北川第一輸掉了第二局的比賽。
千鳥有些愣神地看着記分牌,這兩分明明是那麼近的距離,如今卻顯得那麼遠。
第二局比賽結束,雙方戰至1:1平,明明是短暫的休息時間,卻沒有人能真的徹底放松下來好好休息。
北川第一衆人圍在千鳥的身邊,七嘴八舌地說着什麼,吵得千鳥的腦袋更疼了。
“停停停,你們稍微安靜點兒,我頭疼得厲害。”千鳥按着自己的太陽穴,感覺自己的腦袋一抽一抽地疼。
“千醬,最後一場比賽你還能繼續上場嗎?”及川徹适時提出疑問,如果千鳥不能繼續上場的話,他們這邊已經找不出另外一個副攻手了。
北川第一什麼都多,就副攻手少得可憐。
“上,怎麼不上?哪怕發揮的作用可能會很小,我也會繼續上。”千鳥的回答沒有任何猶豫。
他已經釀成了這樣嚴重的錯誤,怎麼可能容許再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前輩們連完整的比賽都不能比完呢?
“千鳥!”櫻田教練有些不滿千鳥這樣拿自己身體不當回事的行為,試圖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但在對上那樣一雙眼睛的時候,他卻最終一句話也沒能說出口。
這個孩子,太倔了,也不知道以後什麼樣的人才能管住他。
“我知道的,教練,我們還是按照上一局的方式來,”千鳥安撫了情緒激動的櫻田教練,又擡頭看向緒方,“緒方,辛苦了。”
“我嗎?”緒方指指自己,接着在千鳥肯定的眼神下搖頭,“沒有沒有,我這一點算什麼。”
“不管怎麼說,我都必須跟大家說句抱歉,”千鳥陡然開口,讓北川第一衆人都沉默了,“是我對自己的健康管理不到位,才會造成這樣的事情發生,我理應...”
“小千鳥,這話可不興說啊,”玲央及時制止了千鳥接下來的話,“好好休息就是了,你已經很努力了,勝利就讓我們帶回來給你吧。”
玲央怎麼能不懂千鳥的愧疚呢,可是這是沒有必要的事情,誰能預料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呢?
甚至比起這場比賽的勝負,他們更擔心的都隻是千鳥的病情會不會惡化而已。
第三局比賽一開始,局勢就對北川第一非常不利,先是被白鳥澤靠發球連得兩分,接着又是被牛島的扣殺搞得十分被動。
直到及川徹和林檎配合,複原了第一局那個經典的背飛,北川第一的頹勢才被挽救回來。
可真正看得懂比賽的人都已經很清楚,這一局的北川第一是不可能赢的,有些結果是從比賽一開始就已經注定好的。
“會輸嗎?北川第一。”一陣沉默之中,看台上不知是誰突然問了一句。
“會,甚至會比前兩局的比分差距還要大。”天童覺抱胸靠在椅子上笃定地說道。
雖然現實很殘忍,但是他也确實沒辦法違心地說出北川第一會赢這種話,沒有小鳥醬的北川第一就像是被卸掉了船帆的船,遲早會在無邊的大海上迷失方向。
小鳥醬,你可生病的太不是時候了。
“小朋友,我倒是跟你有不同的看法。”突然一道溫柔的聲音宛如和風一般吹入大家的耳朵。
天童覺尋聲望去,首先入目的是那頭柔順的玄青色長卷發,讓他能一瞬間想到另一個擁有玄青色頭發的人。
“千千啊,他本身就是一個奇迹,”男人溫柔地開口,“所以即便是輸,大概也不會輸得太多,說不定還能赢呢。”
比賽不就是這樣,不到最後一刻,誰能想到結果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