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沉入,不如說是漂浮。
這是一種相當奇妙的感覺,這個世界哪裡都不屬于她,因此也隻能以一種輕飄飄地,腳不觸地的方式呈現給她。
像蒙着一層紗幕一樣,什麼東西都模模糊糊的。
“隻能這樣了嗎。如果得到情報準确的話……”是一個沉穩的男性聲音,頓了頓,這麼說着,“隻能以這種方式來擊敗【那個人】,線索裡所說的武器就非常必要。”
“哦!那麼就直接上吧!看來那個怪物也隻有這種方法才能幹掉了。”爽快的男聲捏捏拳頭,發出咯哒咯哒的聲音,“反正我也不擅長思考,由你們來想辦法就足夠了。”
“………要成長到這種地步,肯定會東躲西藏,暗地發育吧。讓那個人變成如此地步,一定是所有人沒能在前期識破真面目。”
沙啞的聲音沉吟不語,男性化的語調,但聽起來似乎是個老年女性。
“夫人,你怎麼想?”
“……老夫覺得,既然箱庭的設置如此多樣,要想辦法打敗那個人,應當不至于隻有這一種方式才對。如果隻是刻意防範這裡,确實相當可疑。”沙啞的聲音分析道,“老夫還以為這一次至少會折幾個人……不過也有可能自己都沒搞明白要怎麼使用這個武器,放松了警惕。”
“———不管怎樣也已經得到它了,【劍聖】老太婆。”
自高處的階梯輕盈地跳下,落地無聲,模糊的人形自傲地笑道,“無論過程如何,也切實地拿到了結果。不必如此謹慎和事事小心,順其自然即可。”
他的手裡似乎提着一箱東西,無論是場景和人物都如磨砂般,但好像隻有這個,宛如被打了黃标高光一樣清晰。
“……無論那個人怎麼阻撓,在下還是拿到了,防備也不過如此。”他掰開搭扣,将盒子打開,“掌握了那個人的緻命武器,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如此傲慢了。”
“———不,還是穩妥一些比較好……!”
似乎有人想要提醒,但這也已經為時已晚。
盒子緩緩打開。
如煙花一般,如噴泉一般,彩色的顔料還是什麼試劑像是驚吓禮物盒開啟一樣噴發了出來。
那彩色的風暴是如此清晰,如此鮮豔,看來這也是記憶裡濃墨重彩的一筆。
在噴出了完全超過盒子的承載量體積的液體以後,說話者所占的空間的位置已經全部被顔料沾滿。隻有【劍聖】後退了一步,稍許揮開了一些襲來的顔料,但其他人沒有反應過來,就這樣灑了一身。
特别是打開盒子的愣頭青,好像氣的手都在發抖。
“老夫早就說過,要萬事謹慎。”她歎了口氣,挽了朵劍花,将上面的顔料拉出一條直線甩在地上,“這應該隻是警告,說是隐秘行動,其實應該早就被發現了吧。”
即使甩開了顔料,但重劍已經被染成了亂七八糟的顔色。
“……如何,要繼續嗎?”她問,“下一次,可能就不是這種惡作劇性質的招數了,說不定會裝腐蝕鋼鐵的酸液……這樣也不要緊嗎?”
“可惡的混賬,怎麼可能會輸給那種人!既然知道目前這個武器是打敗的唯一辦法,怎麼可能就此放棄——!”
正臉被潑了顔料的大個壯漢拼了命地塗抹起來,然而那個顔料似乎是難以清除性質的,這樣抹,隻是把顔料混合得更加均勻而已。
“啊,可惡———!”
最後隻能用拳頭砸牆發洩他的無能狂怒。
“至今連能力都不知道,這樣無謀地去直接探底也太魯莽了。”最開始的男聲蹲下身,撿起了地上的什麼東西,抖掉了上面的顔料,“……劍聖夫人說的沒錯,要應對還是謹慎為好。”
似乎是用什麼特殊的材質做成的,顔料就像是水一樣地滑下去了。
【如何?喜歡我給你們的禮物嗎?
怎麼可能把真貨放在這種地方,你當我是RPG的魔王嗎,把聖劍的消息故意透露給你們。
你們是不是傻,真以為我會放在這裡?
呵呵,真可愛,〇〇。】
文字也模糊了,但大緻意思應該是這樣沒錯。
———在罵着髒話。
“居然那樣侮辱在下……絕對,絕對要殺了———!”
被正面的顔料所沖擊,輕率而自傲的男性整個人黏糊糊地糊成一團,大片大片往下滴把像個噴泉一樣還在湧着顔料的盒子洩憤般地扔到地上。
“………”
唉。
這樣歎了口氣,一無所獲的四人皆是一身狼狽。
“———又被擺了一道。”大個男性懊惱地蹲下,像個不良一般地甩了甩手,“這樣看來,說武器會在這裡本身就是個煙幕彈吧,虧我們這樣一路過五關斬六将地跑到了這裡……隻是無用功嗎?”
【警告!警告!警告!】
像是應和他的話,無機質的電子音響起,他們所在之處瞬間被不祥的紅光籠罩。
【自毀程序已啟動,将會在5分鐘後爆炸。】
在紅光籠罩下,鋪滿顔料的地面瞬間變得模糊不清。
傳來沉重的悶響,這個類似大廳的地方突然降下了鐵門,轉眼間便封住了所有可能的退路。
“切,又來這個。”
對于這種情況好像一點也不驚慌似的,大個男性慢慢站了起來,扭了一下脖子。
“拜托了。”
略略一點頭,沉穩的男性這麼說。
“嘿!”
助跑,起跳,宛如撕碎紙門一樣,僅僅是一次全力揮拳,厚實的鐵門便整塊飛出,以一種非常誇張的形狀飛到了外面。
……極緻的力量,可以這麼說。是讓人會不得不懷疑人的手能做到這種程度嗎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