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劇組第二天開工,組裡就有了甯哥和小關哥拍戲效率又省心的傳聞。
簡瑜甯和關衡的戲基本是一次性完成的,比預計時間快了很多。倒是關衡和徐琛的戲,因為小姑娘第一次拍正劇緊張,由關衡帶着走了幾遍都沒有完全進入角色。
太陽眼看要西落了,被濕鹹的海風吹了一下午,人的脾氣多少都有些毛躁,費導略顯不耐的揮揮手說休息十分鐘調整一下。
關衡一下垮了肩膀,就着徐琛坐着的長椅空當就也坐下了。看身邊小姑娘低頭攥着裙角扯,忍不住拍了拍她肩膀:“别扯了姐姐,扯壞了沒得換。”
“大不了賠嘛。”徐琛已經沒了中午剛來時候的那個活力,聲音也被打擊的十分低沉,帶着點哭音。她也在盡力了,但是這劇組神仙打架,她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毛毛躁躁的演技确實不夠看的。
早知道就不答應接這個戲了。
她有點委屈,但又覺得這麼想的自己實在是太不求上進了。
“不哭不哭啊。誰遇到警察叔叔的盤問,都會緊張害怕,能理解能理解。”關衡往她身邊挪近了,攬着她的肩膀往自己這邊靠靠,柔聲寬慰。
“胡說。”徐琛被關衡這帶着自我調侃的語調稍微逗樂了,“警察叔叔要是各個長你和甯哥那樣,我天天在公安局門口闖紅燈。”
“哎你還真别說,我爸就是警察,人都說我和我爸長得像,四舍五入我這也是張為人民服務的臉了。”
“草,真的?”聽這話,徐琛猛然擡起頭來看關衡,眼睛裡閃着驚詫和希望,“這城市的公安局在哪,我要開車去闖紅燈。”
“你這招不行啊,交警大隊和公安局不在一個地方。”關衡一本正經的給她科普,想了想又說,“不過我聽說咱費導神通廣大,确實搞來了去分局取景的批條。”
“草。”徐琛再次震驚了,躍躍欲試的問,“那咱們什麼時候去啊,我長這麼大還沒去喝過茶呢。”
關衡瞥她一眼,“我覺得你這個思想很有問題,我們去取景和喝茶是一個意思嗎?”
在一旁打算上去送水的小鄭被費京一把按住了,費導看着兩個人慢慢靠近距離的樣子,十分滿意的點點頭。
再開機的時候,徐琛已經恢複了精神,與關衡對戲的樣子也自然了很多,漸漸找到了感覺。
這幕戲的最後,确認做完了筆錄,鄒煜合上檔案,告訴她如果想起什麼就聯系他們,秦晴點點頭站起來,沿着海灘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沖他喊,“小警官,我該怎麼聯系你啊?”
一陣适時的海風把徐琛的長發吹起與蔚藍無垠的海天交接線重合,就是讓人砰然心動的畫面。
“很好!”費導拍了拍手,作為今天工作的結束信号。
劇組拉回酒店的時候,已經徹底日落黑夜了。
關衡一進門就看到顧源坐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玩手機。
今天沒有顧源的戲份,所以他下午才到。在他們進門的時候,顧源擡起來,看到關衡就揚起笑臉招手,從沙發上跳起來就迎上去,“師兄辛苦啦!”
“唉,你這話說的,我就不辛苦嗎。”徐琛在旁邊湊過來扁着嘴嗆他,“甯哥不辛苦嗎,張老師不辛苦嗎,費導不辛苦嗎?”
“都辛苦都辛苦。”顧源嘿嘿一笑,又沖徐琛翻白眼,“除了你,怎麼看你也是那個拖了師兄後腿的秤砣。”
“嘿,我這小暴脾氣……”徐琛做了個撸胳膊挽袖子的動作,眼睛餘光卻看到了走進大廳的簡瑜甯,于是聲音又壓下去了,“你……說的也算有那麼點道理吧。”
她頓了頓又十分不甘于讓顧源得意洋洋,又挽起關衡的胳膊補充了一句,“但是我得到了小關哥的小竈,現在演技突飛猛進,明天絕對不是我墊底了哈哈哈哈。”
顧源聽這話,氣成個河豚,也不甘示弱的拽起關衡被抱着的那隻手,“師兄你可不能偏心。”
“啊?”莫名就成為事件中心其實正走神想等會兒吃什麼的的關衡一頭霧水。
“對了,師兄,晚上打算吃什麼?我沒來過榕港,有什麼推薦嗎?”
關衡今天一天就在飛機上吃了一餐,中午在車上啃了個面包,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這會兒終于提到有興趣的話題了,他終于舍得分出為數不多的能量轉動一些腦細胞想他上輩子來這裡吃過的特色菜,并從中艱難的挖出一個,“泡椒田雞……吧?”
“那街對面就有一家啊。”顧源下午沒事在附近踩了一遍點,馬上接口,“我請客!你也順便幫我對對戲。”說着又瞥了徐琛一眼,“你行嗎?”
“行啊,有什麼不行的,我吃辣不長痘。”秉承着有人請客不去白不去的原則,徐琛毫不客氣。
“其實我回來前跟韓書說好了,叫他一起吃飯。”關衡略帶歉意的揮了揮自己的手機,“這會兒他該下來了。”
“韓大編劇嗎?”顧源的眼睛轉了轉,反應十分敏捷,“那就一起去呗,正好借師兄的光,聽聽原作者對劇情的解讀,機會難得啊。”
韓書下來的很快,還是一成不變的黑襯衫休閑西褲,估計修了一下午稿也挺累,一直到飯店坐下還一個勁掐鼻梁。
顧源說在街對面,還就真在對面,過了馬路穿過花壇,近的可以看清自己住的房間那扇窗的距離。
關衡他們選了個靠街邊落地玻璃旁的位置。上了菜譜才發現這家真是專門做田雞的,除了各色田雞鍋以外都是搭配的小菜。
四個人點了個鍋,等上桌的時候,關衡就問:“明天的戲是哪場啊?”
“你明天上午是和顧源的一場去收租的戲,就是一開場的那個場景,你們老大死了,你們借此機會上位。下午轉二組和簡瑜甯有一場追車戲。”
聽韓書這麼說,顧源和徐琛都沒說話,兩雙眼睛滴溜溜的看他,但是韓書十分淡然不為所動。
“哦。”關衡其實也想問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但韓書看向他的眼神實在是太坦然了,所以他張了張嘴,隻說了一個字。
他又轉向顧源問,“那你想對一下台詞?還是怎麼說?”
“明天那場好像是杜傑老師和我們一起演。”顧源把額頭磕在桌面上,聲音悶悶的說了這麼一句,好像就能說明一切了。
杜傑也算是個老戲骨,當年高開以後有點心高氣傲,挑劇本,然後慢慢沉寂了,到現在上了年紀隻能接這種沒幾場的路人戲。高開低走,人就變得有點憤世嫉俗,最看不慣現在的靠走後門做主演的流量小生。
不巧的是在他眼裡,關衡和顧源都是這樣的形象,而比起顧源幾年的流量基礎,可能關衡這樣的空降顯得更遭人恨一些。
“那就别讓他挑出毛病來。”關衡伸手越過桌子揉了揉他後腦勺的亂毛。
“師兄你說的倒是輕巧啊,我又不是你那麼厲害。”顧源貼着桌子哀嚎,但顯然很受用關衡的順毛,頭在他手下搖晃的蹭,“少不了要挨罵了。”
顧源中戲出身,已經是當今流量明星裡最敬業的那一撥了,并不像其他很多流量那樣台詞全靠後期配音,但費導的戲都要求完全現場收聲,他還是挺害怕的。
“沒有的事。”關衡寬慰他,“哥答應罩你,就一定罩住了你。”
顧源的角色是幫派老大親信打手下的小弟,年紀比關衡的卧底角色小,混幫派卻比他早,杜傑這個帶他們的大哥死了以後,他們兩個就上位,之後處處都聽關衡的。
這麼看他也算本色出演。
想着關衡說的話,他也自然的放松下來,坐起來,不忘了拉住他那隻手,眼淚汪汪的刷一波可憐。
徐琛在旁邊看這兄友弟恭的場面人都傻了。顧源雖然走的是奶萌陽光弟弟人設,但她還從沒見過他旁若無人的對着誰這麼撒潑賣萌使勁渾身解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