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午兩點多發過來的。
從江城到安城總共有三千四百多公裡,乘坐飛機過去至少需要六個小時左右,盛似謹是早上八點多離開的,算算時間,确實早就到了。
隻不過她今天一整天都泡在畫室裡,沒怎麼動過手機,以至于到現在才發現盛似謹在下午的時候給她發了消息。
暼眼右上角的時間,還差幾分鐘九點半。
這個點,也不知盛似謹有沒有休息,自己這時再給她回消息過去,會不會打擾到她?
思索半晌,衛夕顔覺得不回不太禮貌,于是指尖按在手機鍵盤上,禮貌性的回了句:【好的。】
對方似乎是正在看手機,回複的很快:【還沒睡?】
衛夕顔垂眸,打字道:【剛洗了澡,準備睡】
這條短信發過去,對方許久沒有回複。
衛夕顔隻當她忙,沒怎麼在意,正當她以為盛似謹不會再回她時,欲要關閉屏幕躺下休息了,短信界面忽然跳出一條新的消息。
是盛似謹遲了幾分鐘的回複,還是簡潔明了的兩個字,連個标點符号都沒有:【晚安】
衛夕顔指尖一頓,同樣回了她一句:【晚安】
熄滅屏幕,關燈睡覺。
一夜好眠。
翌日。
天光破曉,東方泛白,晨曦透過密密匝匝地扶疏枝葉,投落滿地,日影晃動,無數光斑跳躍在白色的簾布上,光影交錯。
衛夕顔早早起床洗漱,吃完早餐便搭地鐵去了畫室。
*
街道上人流湧動、車來車往,姜聽騎着一輛極其拉風地冰湖藍摩托車飛馳而過,見縫插進地穿梭其中,引擎轟鳴,風聲呼嘯,道路兩旁的繁華街景不斷倒退,嫩綠樹葉被蒼勁有力的風裹挾着緩緩墜落,在鼻尖留下一縷淡淡的清香,轉瞬即逝。
眼看到前方分岔路口再轉個彎就要到達目的地了,姜聽調檔減速,把控着車頭往右拐,怎料這時,一輛白色寶馬突然沖出來,姜聽刹車不及,伴随着飛揚而起的塵土,毫無征兆的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
200公斤重的摩托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倒下來,姜聽一個激靈,顧不得摔傷的疼痛感,手腳并用,轉瞬爬出三米遠。摩托車“哐”地一聲,重重摔在地上,後車輪跟着小幅度的擺動。
躲過一劫,姜聽閉了閉眼,呼吸濃重幾分,拍着胸脯,後怕的松了口氣。
手臂傳來一陣刺痛,鮮紅的液體順着白皙的手背滴落在地面上,姜聽“嘶”了一聲,遂摘掉頭盔放在一側,低頭看了眼傷口,一道長達五厘米的橫亘在潔白細嫩的肌膚上,鮮血正汩汩往外冒着。
姜聽眉心微皺,左手輕輕按在傷口處,然後嘗試着起身站起來。
恰好這時,轎車車主打開車門,準備下車查看情況。怎料,車門才剛打開一條縫,姜聽聽到動靜,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怒火中燒,頗有些咬牙切齒地質問道:“哎,我說你這人是怎麼開車的,拐彎的時候為什麼不打……”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在看到車主本人之後,姜聽一下子卡殼了。
呆滞了兩秒,随即又跳起來,用手指着她,半晌說不出話。
随後一句國粹脫口而出,姜聽雙眸一眯,唇角弧度上揚,笑得格外好看:“原來是你啊。”她一字一頓:“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