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麼,”花袈絞了絞手中的帕子,“那陛下呢?若陛下不點頭,皇後娘娘也無可奈何。”
“母後既然答應,自然能說服父皇。你我靜候消息即可。”
“我是不是應該高興?”
“若你覺得這是一件高興的事——”
花袈笑。假笑。
李洛緒也站起來,向前一步,牽住花袈,“别再說那些,來說緊要的。”
花袈怕李洛緒又像上次那樣,先捉手再擁抱,繼而毒發,這小院子裡,她可沒地方為她解毒,于是急忙忙縮手,“我不許公主——”
話沒說完,她的臉就紅了。
“怎麼?”
“毒發。”
“我為何會毒發?”
“不然公主拉我的手做什麼?”
“你不想拉我的手?”
花袈不語。
她也不能說不想。
但也不能說想。很矛盾。
“花袈。”
李洛緒的叫喚将花袈的目光拉回她身上。
“怎麼?”
“你為何臉紅?”
“我哪有臉紅?”
“那日不是急匆匆的,連晚膳也不曾用?”
“公主難道是為了與我——”
“嗯,我答應過,自然是。”
“一頓飯——這麼大陣仗?!”
“不行?”
不愧是大公主。
花袈怎麼敢說不行呢。
李洛緒朝屋外走,花袈忙跟上。
兩個人沿着廊下往前,拐了一個彎,下了台階,穿過月洞門,朝院角的亭子走去。
原主喜歡看夕陽。那亭子是花宰相應她所求,特意建在高處,與她看落日的。
“公主當心。”跨上石階,花袈回頭。
台階窄,容不下兩人并行。
李洛緒揚手。
花袈不知那是她下意識的動作,還是趁機報複她剛才将手抽出藏到身後之仇。
猶豫了下,她還是将手伸出,牽住李洛緒。
這一幕,早已落入李洛緒不讓跟來、遠遠站在池邊的谷聲、連枝等人眼中。
到了亭中,夕陽正好灑到亭子裡。
花袈和李洛緒面朝西,夕陽照得她們一身金色。
“這兒倒适合看夕陽。”
“嗯,我求家父建這亭子,為的就是看夕陽。”
“聽雨打芭蕉也不錯。”
李洛緒說着,側身看向那叢高到亭欄邊的芭蕉。
夕陽的光輝下,芭蕉綠得明亮。
“膝蓋如何了,那藥可有用?”
公主你真的要這麼細心麼?
這麼細心也就罷了,聲音還要這麼好聽。
花袈一忍再忍,才不至于淪陷在李洛緒的關心裡。
“早好了。”她忙挪開一步。
剛才牽李洛緒手心所出的汗還未幹透,
她倒好,又這樣若無其事地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剛剛進入亭子時也是,松開手時,她不解風情地問:“你的手,為何出這許多汗?”
花袈其實很想反問,解毒對她來說是不是沒發生過?
“台階陡,擔心公主磕到碰到。”她胡亂敷衍說。
李洛緒逼過來,像是不許她遠離。
她身上的香若即若離的,惹得花袈的心特特地跳。
“花袈。”李洛緒的聲音總是能一把将花袈的心抓住。
她才躲過她的眼睛,又不得不向她看去,“何事?”
“你我的盟約,并非因我還會毒發。”李洛緒看着花袈的眼睛,語氣很平靜,卻非常認真。
花袈的心跳得更厲害。
總不能是因為李洛緒喜歡她。
也總不能,單純隻是因為她救了她。
“那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