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驅散黑暗,召回勇氣。
于元沅擡腳走向光源處,除她之外,有三個人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一時間,展廳内隻能聽到急促的腳步聲。
之前說話的是個膀大腰圓的的男人,他倒提着個半人高的巨型麥克風,紅藍黃三色光斑不斷變換,在展廳地面、天花闆以及沒有一根頭毛的腦袋上跳躍舞動——讓人仿佛夢回KTV。
“先自我介紹下吧,我叫艾建國,已經通過一次強制任務。”光頭男大大咧咧地說,換了個姿勢,将巨型麥克風抗在肩上。”
麥克風照不到的角落,有人發出聲嗤笑。
躲在黑地裡,不覺得瘆得慌嗎?光是這些畫就夠令人不安了,于元沅扭頭,瞧了眼牆上大小不一的畫框。
光亮起前,職業者們似乎是分散于展廳各處的,她之前的位置更靠近牆對面的簾子。來到光頭男身邊,于元沅才确認牆上挂着的是畫作而非鏡子,僅就有限幾幅看得清的來說,全是人物肖像畫。
“大哥,這是你外号還是真名啊?又紅又專的。”于元沅身邊,一個瘦長身材的男性笑嘻嘻地問。
光頭大哥看上去脾氣不錯,居然就着這個話題與他聊起來:“唉,别提了,我家老爺子是老革|命出身,性子軸,當年非要給我起這個名,他滿意了,我可折騰死了,你說說,建國建國,聽上去像不像是50後60後?可我明明是90後!”
那您是長得有點着急了,于元沅打量兩下光頭大哥的臉,努力憋住笑。
有女聲加入對話:“勞動者樂園裡報假名是沒用的,雇主手裡有花名冊,記錄着我們的真名。”
于元沅心中一凜,實習任務中大家怕得要死,顧不上窩裡鬥,但正式任務中,難保不會有與其他職業者産生沖突的時候,比如說兩個人看上同一件道具什麼的。
不會拼死拼活完成任務後,回到現實裡還被打上門吧,被教做人事小,鬧開了事大。于元沅可不想真身出演X戰警華國版,接着被有關部門抓走切片。
她出神的時候,其餘三人相繼報上姓名。
“我叫黃皮,熟悉的人都管我叫皮子。”瘦長身材的男性說。
“免貴姓汪,汪天耀,您叫我小汪就行了。”
“孫雪玲,很高興見到大家……”
于元沅方要搭話,一聲冷笑阻止了她。
聲音來源是早先傳出嗤笑的角落,一個男人從那裡走出,麥克風上纏繞的七彩小燈泡照亮他略顯陰鸷的五官。
“哼,你們以為他是想知道你們的名字?他是想知道你們的實力!通過一次強制任務了不起啊,吓唬誰呢?你怎麼不把你的職業模闆報出來呢?”
“這不是任務正式開始前,大家聊會天,互相對各自實力有個認識嗎。”光頭男也沒生氣,說話那是相當的心平氣和,“這位兄弟,聽你的語氣,也過了一次強制任務?”
“呵,是又怎麼樣?”
“巧了,我也是通過一次強制任務的。”自稱孫雪玲的中年女人不緊不慢地說,擡起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
三個過了一次強制任務的職業者。于元沅眼皮跳了跳。通過實習任務後她就得了個“天生神力”的天賦,光靠蠻力就能單對單揍翻一個青壯年男性,可想而知,通過一次強制任務的人能有多厲害。
勳章助手說,職業者通過兩次強制任務後才算脫離新手期,到時勞動者樂園會開放更多功能。莫非日常任務的參與者是按這一條劃分的?因為通過一次強制任務的和剛從實習任務中逃命出來的全算是新手,所以會在日常任務中彙合?
看來這次任務比想象中還要難一些,于元沅不安地挪了挪腳。
黃皮摸了摸後腦勺,笑嘻嘻地說:“兩位大哥,還有孫姐,皮子我才從實習任務中掙得命來,還請三位多多提點啊!”
“是啊,是啊。”汪天耀應和道,聲音略有些虛。
實力最弱,于元沅也不想搞什麼特殊,報了名字後跟着附和了句。
“阙德業,一次日常任務。”
六個人驚了,齊齊扭頭望向發聲的地方。
不是為了他說的話,畢竟已經有三位通過一次強制任務的職業者在,而是為了說話的人。這家夥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走路居然完全沒有腳步聲?
一個身高約一米六的男人從黑暗中緩緩顯露身形,卻又在麥克風能照亮他面容的邊緣停下,半邊身子仍隐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