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褚拿起,看了眼。
任辭洲:【老路,在幹嘛呢?】
任辭洲:【出來喝酒啊,李戈請客。】
路褚看了眼談聞,他平穩地呼吸着,漸入佳境。
收回目光,路褚打開鍵盤,屈指打了幾個字發送。
【在和有好感的人約會。】
【我去??什麼鬼??誰啊??】
【那個給你五十萬的男人?】
【天啊,你居然為了錢低頭,老路,組織對你很失望!】
任辭洲的消息爆炸式傳來,看起來和走火入魔别無二緻,路褚索性不理會他,随他自己猜想。
他這一路開的穩當,原本四個小時的距離生生多開一個小時,到弱水山腳下,談聞睡醒已經傍晚五點,他惺忪着眼睜開那一茬,整個人都懵了。
車載音樂還在,黃昏時分,天色漸暗。車内開了盞燈,車燈暗淡,路褚氣定悠閑地坐在主駕駛位上,他腿間放着一台筆記本電腦,戴着上次在他家看到的銀框眼鏡。路褚抿着嘴,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很是認真。
“你在幹嘛?”
睡了太久,談聞的聲音有些沙啞,路褚說:“等會。”他打完一長串字,把筆電合上。側頭道:“你醒了。”
“嗯。”談聞嗓子黏黏糊糊地,尾音拖長,又上揚,有點兒撒嬌意味:“你怎麼沒叫我。”
“來得及。”路褚說。
話畢,路褚伸手去拿後座的袋子,把餐盒遞給談聞:“早上随手做的三明治,吃點好爬山。”
談聞茫然地看着他手中的餐盒,慢吞吞接過,打開。
牛肉,雞排,雞蛋,生菜,番茄。
一共四層。
談聞嚯地一聲,笑着說:“田螺小子?”
路褚很挑剔地說:“還是田螺王子好聽點。”
談聞咬下一口,底層太厚,他隻咬下一半。
嘴裡塞滿食物,談聞勉強誇了一下:“田螺王子,行了吧。”
“行。”路褚低頭,嘴角向上揚了揚,把袋子裡的牛奶遞給他。
談聞拿着三明治,擡下巴,“幫我打開。”
路褚照做,旋開瓶蓋,遞到談聞嘴邊:“喝吧。”
談聞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睫毛簌簌地扇動了下,看着他說:“你不吃嗎?”
“我剛才吃了。”路褚擰緊瓶蓋,“你要喝再跟我說。”
談聞含糊應了聲,慢條斯理地把整個三明治全數吃完。
吃飽喝足,談聞一聲令下:“走吧!”
路褚帶上登山包,跟在他身後,還被談聞吐槽:“就登個山還需要帶包嗎?”
路褚故作玄虛:“等會你就知道了。”
春季的蚊蟲多,山上更甚。蚊蟲泛濫,越過一個台階談聞都感覺有“嗡嗡”的叫聲在耳邊晃悠,他不停歇地爬十幾個台階,就累得氣喘呼呼。
路褚一直跟在他身後,談聞心料成天做床上生意的身體一定不怎麼樣,他彎着腰,手摁在腿彎處,腳酸的下一秒就想說下山,男人不服輸的面子一直灌輸在腦中,談聞強撐着起身,望向在他後一階等待許久的路褚。
六點的天黑了一半,夜間上山的人寥寥無幾,這個點幾乎都在山頂處徘徊,像他們這樣還在山腳打轉的隻有三五個,談聞他們還是排在最後的,完全不怕原路返回需要别人讓路,打亂他人節奏。
談聞比路褚站高一個台階,卻還要擡頭看他:“你累了嗎?”
話落,談聞沒給路褚消化的機會,接二連三地說:“如果你累了,我可以考慮下山。”
路褚的眼睛在灰暗中閃了下,尋常般問:“為了我?”
要這麼想也行。
談聞點了下頭:“可以這麼說。”
路褚俨然笑了,他笑起來嘴巴抿成一條線,往上挑。眉眼往下松,整個人豁然開朗。原本疏離的面孔晃眼間變得和易。
月色下,路褚深邃的眼眸就這麼靜靜望着他,談聞按耐不住,吻了吻他的下巴。
路褚愣怔。
吻畢,談聞沒說話。
他平靜地想,這一吻值多少錢?
要不給路褚一張卡,随他花吧。
這樣好看的人,花點錢買開心也挺好。
給多少錢合适?
談聞苦苦思慮。
他現在也沒工作,花的都是家裡的錢。
要是家裡知道他養牛郎,談霆會不會把他的皮扒下來?
還是得找工作。沒工作牛郎都養不起。
氣氛愈發沉寂,不顯一絲暧昧。
“怎麼不說話?”談聞胡亂開口,“覺得我輕薄了你?”
路褚回過神,滾了滾喉結。
片刻,他指了下嘴巴。
“吻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