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聞不想動:“……你坐過來。”
路褚坐下,兩人肩膀對肩膀還有半拳不到的距離,路褚擡起手機,點開前置,鏡頭晃動,他稍傾身。
“咔嚓。”
“我還沒做表情呢!”談聞說,“怎麼就拍了?我看看。”
路褚遞給他。
鏡頭糊亂,沒有聚焦,臉是沒有的,眯着眼隻能看見雙方的肩膀碰撞在一起,十分沒有美感。
完全看不出像是個喜歡攝影的人拍出來的照片。
“……”
談聞默然無語,靜靜把手機還給他,偏頭深呼吸,不說話了。
路褚反倒欣賞起來,一時間鴉雀無聲,一個顧着生氣,一個顧着賞鑒,兩人默契地沒打擾對方。
“嘀。”
到山下了。
不知何時,到山下了。
路褚收手機,拎起登山包,“走吧。”
談聞已經自我療愈,“好。”
晝夜勞頓,路褚眼下的烏青很淡,不明顯,但有。談聞還是不可避免地擔心起來:“你這個狀态能開車嗎?”
路褚以為他在關心自己:“可以。”
談聞擔憂地蹙起眉頭:“不會出現半路翻車,撞到人,追尾,這種事吧?”
“你看上去很了解。”
“國外經常發生這種事。”談聞說,“但我還是不能習慣的。”
路褚挑了下嘴角,吓唬他:“這是不可避免的。”
談聞捏着安全帶:“我要下車。”
“來不及了。”路褚鎖車門,懶洋洋地說:“你被我關押了。”
“…你說的怎麼跟管犯人一樣?”
“關押是管犯人嗎?”路褚眨了下眼,噙笑道:“我以為囚禁、軟禁,才是管犯人呢。”
談聞:“。”
怎麼好好的字,在路褚嘴裡說出來,就這麼不對勁呢?
“開你的車。”談聞說。
車啟動,天窗打開。
早晨的風清冽舒适,談聞阖上眼,享受微風輕佛,頭發迎風吹的七零八落,亂得像托尼店剛做的錫紙燙,談聞自以為潇灑地把頭發薅到後面,路褚偷瞥一眼。
長得好看的人,果然駕馭各種稀奇古怪的發型。
路褚開車不疾不徐,臨市的路程遙遠,談聞聽着音樂一路嗨,不一會兒就到地方了。
抵達酒店,路褚安排的是套房,談聞舒舒服服洗了個澡,随意套件白短袖黑短褲,撲在床上。他的門沒關,路褚剛好過來找他,介入眼簾的就是一截細腰。
白花花的,晃眼。
路褚眼皮跳了下,無意識地滾動喉結,“餓不餓?”
談聞餘光早就瞥見他,聞言,他偏頭躺在枕頭上,用一種極其不想動的腔調,拖長尾音道:“餓,但不想吃。”
路褚莫名地揚了下唇:“想吃什麼?”
“沒有。”
“舟車勞頓,吃點好的。”路褚淡說。
“什麼?”
路褚垂下眼,目光淡淡,似乎在看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他視線平移,克制地看眼談聞的細腰,說:“點外賣吧。”
談聞一下喪失了興趣,這鴨子怎麼這麼小氣?給了他幾十萬,就拿頓外賣來打發他。
果真是露水情緣,毫無感情。
路褚看他興緻缺缺,沒忍住笑了:“想吃什麼又不說,非要讓我說,我說了你又不滿意。”
“談聞。”他玩味說,“你故意的吧。”
“故意什麼?”
“想吃我。”
“?”
談聞一臉震驚,從床上爬起來,雙腿屈伸,望向他,瞠目結舌:“你說什麼?”
路褚走近,“不是嗎?”
“…你真的很自信。”
他是看上了路褚的顔值,想跟他來一發。但他沒想過和路褚組建長期關系。
走到今天這步…
談聞稍擡頭,皺着眉看路褚的眼睛,鼻子,嘴巴,再往下,健碩的身材。
良好品德的他遇見各方面完美的牛郎,這怎麼克制?這要是能克制簡直枉為人。
剛才吐槽對方自信的談聞再次被自己說服,擡眼,看向路褚。
路褚微偏頭,不解面前的人怎麼做到變臉這麼快的,上一秒剛說完自己,下一秒竟含情脈脈地看着他。
“怎麼了?”路褚啟唇。
談聞右手摁在床榻上,整個人傾斜靠後,他伸出左手,四指屈了屈,獨留食指。
路褚已經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和他預想的一樣,談聞勾了勾食指。
“讓我看看你的口技。”
談聞聲音黏雜着暧昧,腔調輕飄飄的。
路褚揚眉。
向他走去。
他在引誘他,而他願意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