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陽:“這邊。”
他可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順便踩個點,這次自然是去自己認為适合擺攤的位置。
這條巷子是他精挑細選的,安靜,還是這些巷子交叉中心處,客流量估計也不少。
最重要的是,巷子側後方就是一片小竹林,過去便是回村的路,方便逃跑,甚至方向都不用跑反。
結果幾人沖進去,這會蘇朝陽一馬當先,于是在轉角處看到剛擺好攤子,正要放下包的頭頂綠草的張煜。
蘇朝陽:“……”
張煜:“……靠。”
蘇朝陽人麻了,還真梅開二度了。
這家夥的大背包不是都扔了嗎,現在又有新包,看來這是第二包貨。
嚯,平時那麼摳摳搜搜的,沒想到背後資本還挺雄厚。
這會估計沒了。
蘇朝陽捂住雙眼,他不忍再看接下來的畫面。
因為在他捂眼之前,已經看到那三人已經興奮至極,宛如餓虎撲食般沖了上去。
張煜這家夥怎麼回事,老大他們口中的他不是向來機靈,十次也抓不到一次,現在怎麼抓一次中一次?
就這還被稱為最難抓的大魚之一?
張煜早在見到蘇朝陽時,動作就沒停過,他拿起背包,将底下的東西的布一卷,往大背包一塞,期間掉了多少也不管。在一隻手抓過來時,他一腳踢開,拔腿往後沖。
邊沖邊咬牙切齒,好樣的,蘇朝陽,這丫是專門克他的吧?
他吃苦耐勞省出來的老婆本,全用在這次托了關系進的貨上,現在好了,瞬間沒了大半。
他飛快沖入竹林,後面三人見此沒再繼續追。竹林背靠大路,即便是追上了,也攔不住。
見三人返回,張煜盯着蘇朝陽那邊的方向,這小子壞他好事!
還有他逃跑之前狠狠瞪了站立不動的蘇朝陽一眼,結果那家夥不僅沒有反省,還給了他一個鄙視的手勢。
好好好,這樣玩是吧?
張煜氣極,轉頭看到黑暗中有個人站在他身後。
“誰?”張煜吓了一跳,手電照射過去,“陸宴,你站在這幹什麼?”
陸宴瞥了眼他狼狽的樣子,“又被抓了?”
張煜被看熱鬧有點不爽,“都怪蘇朝陽這厮。不是,你說蘇朝陽怎麼回事,他是在我身上裝了定位,還是長了個狗鼻子?怎麼兩次都抓了個正着?”
陸宴沒回他,張煜沒得到回答才認真看向陸宴,見他眉眼比往常多了幾分冷色,“你怎麼也在這裡?難道你也被蘇朝陽帶人把攤子掀翻了?”
陸宴這麼早出現在這裡,臉色還那樣,張煜心裡平衡了。
“看來我猜的沒錯,一直沒被抓過的陸少,這次也馬前失蹄了。”
陸宴,竟然這有這麼一天?
陸宴:“總比你蠢到梅開二度好。”
這邊氣氛不好,蘇朝陽那邊倒是收獲滿滿。
這次也算收獲頗豐,但三人組再次抓到張煜後,仿佛打了雞血般來回尋索了好幾遍。
蘇朝陽腿都要跑麻了,“這都兩點,要不今晚就這樣?”
除了腿麻,他還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好像又感覺到背後涼嗖嗖的。
他轉頭就看到有人躲在巷子角落,似乎在盯着他們這邊。
老大此刻還有點打雞血,“今晚必須要将他們一窩端了。”
蘇朝陽:“我怕他們将我們一鍋端,沒發現麼,好像有人在盯着我們?”
矮子突然也抖了下,“怕什麼?現在我們不是站在一起嘛,淡定。”
瘦子拍拍蘇朝陽的肩膀,“我們人多,不要怕,但注意點不要落單。”
什麼意思?
合着真有可能被套麻袋的風險是不是?
蘇朝陽:“這果然是個高危職業?”
老大已經生死看淡,“你以為呢,斷人财路有如殺人父母,出門被套麻袋這事我們都經曆過,所以我們平時同吃同住,一般他們沒有機會。所以我們之中,就你不和我們同住的,要小心些。”
蘇朝陽:“……”
就他一個落單的是吧?
好在他有先見之明,把臉擋住了。
隻是……
蘇朝陽感受到周圍黑暗中傳來莫名的壓迫感,“你們确定現在就不會有事?”
“當然,放心吧,你是新人,我們會護住你的……”
話音剛落,從四面八方扔來各種爛菜葉子,爛泥團子,小石子……
蘇朝陽看去,正好看到好幾坨黑乎乎東西從天而降。
他一驚,黑暗中從系統空間摸出一把傘刷的打開,擋出那坨東西。
這玩兒炸開,弄了隔壁三個一臉一身。
老大抹了一把臉,幹嘔了幾下,“誰這麼缺德,弄來還熱乎的牛糞!”
矮子和瘦子也心态爆炸,他們不僅被炸了一身,還被從天而降那一坨大的砸個正着。
何況還不止這些東西,當蘇朝陽拿開被砸斷幾根傘骨的雨傘時,三人身上還沾上爛泥爛菜葉子,一身惡臭,看起來極為狼狽。
蘇朝陽:“你們沒事吧?”
這時,四周又傳來動靜,老大菊花一緊,“快跑。”
三人頓時跑得比兔子還快,蘇朝陽跟上去。
好家夥,前一刻還說要保護他這個新人,現在跑得比誰都快。
他們把東西放回據點,三人看着自己狼狽的一身氣得七葷八素。
蘇朝陽:“不是說他們隻會動落單的人嗎?”
老大:“平時這群人可不敢幹這事,今晚卻是聯合起來對付我們,反了天了他們。”
矮子:“我們在這好幾年,老大更久,都十幾年了,估計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離譜的事。”
瘦子:“今天唯一不同的是,我們把這裡交易兩條大魚一鍋端了,會不會是他們幹的好事?”
蘇朝陽想到小男主那記仇的性子,還真有這種可能。
當然多少也和今晚他們幾人打雞血,來回抓獲不少攤子有關,一晚上砸了不少人的飯碗,犯衆怒了。
何況他們處于兩個對立面,多年來積怨已久,隻要有人煽動組織一下……
小男主和張煜,他們肯定幹了什麼。
想到那從天而降幾坨熱乎的牛糞,蘇朝陽打了個激靈。
幸好,他有傘。
這會老大斑斑點點黑臉靠近,“小蘇,你有傘怎麼不幫我們擋一下?”
“就是。”
另外兩個人也靠近,蘇朝陽用傘推開他們,“離我遠點,我那時候來不及,差點連自己這邊的都沒擋住。”
何況,死道友不死貧道。
他可不想和這三個一樣,腦袋上都是泥巴和牛糞。
老大這會憋着一股氣,“他們這些散人可是從來沒有過這樣和組織和執行力,這次一定是和那兩條大魚有關!自從一年前他們出現,這裡就變了。一個個越發無法無天,别讓我抓到他們,否則一定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瘦子:“問題是這麼久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縣城附近有二十幾個村,那麼多人,一點頭緒都沒有。”
矮子:“确實難抓。何況,據我所知,現在黑市在短短一年,内部好像有了不為人知的規則。他們甚至還專門派人引走我們,所以我們這半年來,絕大部分時間一無所獲。今晚這麼順利,是因為蘇朝陽的加入,手氣爆好的同時,還是完全讓蘇朝陽帶路。”
蘇朝陽對這裡不熟悉,純生手不按規則出牌,指哪走哪,路線機緣巧合之下避開那些安排好的眼線,他們執行速度快,這才将對方打了個措手不及。
蘇朝陽沒有太驚訝,他這次連續蹲到那兩個家夥,确實是運氣占九成。
老大:“不管他們出自哪個魚塘,我也一定要将他們抓出來。”
矮子和瘦子也是表情堅定,“沒錯。”
蘇朝陽有點無語,你們三個現在身上味道大,口氣也大。
但小男主可不是那麼容易抓的。
蘇朝陽憐憫看了他們一眼,看來這虧是要白吃了。
矮子:“蘇同志,你什麼眼神,不信我們?”
見其他兩人也看過來,蘇朝陽遠離他們幾步,他想了想,好歹一起坑過小男主,那他多少提示一下。
“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說這兩條大魚會不會出自同一個魚塘?”
“不可能。”
三人完全不相信。
瘦子更是發下毒誓,“他們根本就沒有接觸,要是他們出自同一個魚塘,我倒立吃三坨大的。”
蘇朝陽:“……你就算瘦成這樣,也不能如此騙吃騙喝。”
不信算了,他點到即止。
“我覺得他們不僅出自同一個魚塘,甚至這個魚塘,即将出現第三條大魚。”
三人齊齊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誰?”
蘇朝陽上前一步,“我,以後會是一條鲸魚。”
三人:“今天就到這,你選一樣東西,洗洗睡。”
目送三人離開,蘇朝陽歎氣。
這年頭老實人不好混,說實話還莫得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