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薇……
門外的女人竟然說她是死去的徐薇?!
冷汗啪嗒順着臉頰滑落,心髒撲通撲通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虞冷不敢輕舉妄動,腦筋思緒飛快轉動着。
可是陳姗姗剛才不是說,徐薇今天中午就跳樓身亡了麼?
更何況,徐薇根本不知道她家住在哪,更不會有什麼非要三更半夜來找她的要緊事。
所以,門外的人……究竟是誰?
砰砰!
“開門啊,我是徐薇!徐薇啊!虞冷,你不記得我了麼,我們是初中同學,我就坐在後排!”
一聲又一聲,敲門聲驟然劇烈起來,在原本安靜死寂的夜裡那麼清晰刺耳!
狹小的客廳此刻一片漆黑,外面接連不斷的敲門聲和女人的喊叫将恐怖氛圍襯托到最大。
虞冷不敢靠近房門,更不敢貿然接近貓眼一步。
因為她忽然回想起一個曾經聽說過的駭人聽聞的案件。
一個女學生深夜獨自在家,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就試圖透過貓眼看看門外的是誰。
下一秒,一道堅硬的鋼絲穿透了貓眼,也直直穿透了她的眼球,霎時間鮮血淋漓。
虞冷死死咬着唇瓣,指尖飛快敲動着給陳姗姗發消息:【現在門外有一個自稱是徐薇的女人在砸我家的門!一切都很不對勁!你快幫我報警!】
然而信号偏偏又在這一刻宕機,消息前的圓圈再次緩慢轉動起來,遲遲無法發送成功。
冷靜一點,虞冷,冷靜一點。
仔細想想,現在應該怎麼辦?
門後是急促砸門以死者自稱的不明女人,窗外是十幾層不可能跨越的高樓,虞冷進退兩難。
她死死攥着手中的鋼尺,腦袋裡拼命思考接下來的對策。
緊張的汗水淌了下來。
“虞冷!開門啊!我知道你在家!你為什麼不說話!”
“虞冷!幫幫我!快救救我!虞冷!虞冷!”
“他追來了!他要殺掉我!開門求求你了!開門啊!給我開門啊!!!”
女人還在誇張地尖叫着。
一聲比一聲凄厲,一聲比一聲刺耳。
虞冷咬緊牙關,謹慎地朝門的方向小步挪動。
然而下一秒,空氣驟靜。
靜到她輕微局促的喘息聲都能被聽得一清二楚,仿佛剛才的一切都不過是她的幻覺。
但絕對不是幻覺。
心跳飛快,虞冷努力保持着頭腦冷靜,額頭沁出的冷汗不受控制地一滴一滴往下淌。
按照恐怖片裡的邏輯,恐怖的事物還沒有傷害到主角就驟然消失,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甚至很有可能,它們換了一條道路,在暗中緩緩向自以為劫後餘生的主角悄然逼近。
虞冷回頭看了眼卧室中明亮溫暖的燈光,咬咬牙,下了什麼決心,毅然走進黑暗中。
根據記憶,虞冷摸摸索索地找到房門,緩慢地握上門把手。
要開門嗎?虞冷遲疑了。
她很清楚,門外等待她的無外乎有兩個結局。
一種是,門外的東西故意消失,試圖引起她的好奇心,讓她主動前去查看,然後埋伏着随時等待吞噬她。
還有一種,那個東西已經換了路徑,正在努力鑽進她的屋内,門外現在暫時是安全的。
這兩種,都是最有可能出現的情景。
要麼生,要麼死。
這是虞冷從出生以來做過的最艱難的抉擇。
無論選擇開門,還是留在房内的舒适區,都有一半的可能性會遭遇危險。
所以……聽從第六感吧。
要是死了,那就算她倒黴,她也認了。
虞冷看了眼手機頂部,還是沒信号,幾個小時前還消息不斷的社交軟件此刻安靜極了。
她閉了閉眼,下定了決心,慢慢地吸了口氣。旋即輕手輕腳地摁下門把手,試探着往外看了一眼。
走廊裡沒有亮着燈,漆黑又陰森,一片死寂。
方才那個急促砸門的女人此刻已經不知所蹤。
然而最為驚悚的是,電梯仍顯示停留在這一層。
看樣子,那個女人,還沒有離開。
那麼她去哪了?
她……真的是徐薇麼?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一場靈異事件,那就不能再按照現實世界的邏輯思維推理。
假設剛才那個女人真的是中午已經跳樓的徐薇,那她現在很可能已經不是正常人的形态,甚至接近于血肉模糊。
她會去哪找自己?
虞冷抿抿唇,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卧室的方向。
然而下一秒,瞳孔猛縮。
因為方才還清楚透亮的窗戶,此刻已經有一半面積被不明的深紅色物體覆蓋,材質像是一灘橡皮泥。
而那灘黑紅色的橡皮泥,還在緩慢地朝窗戶中心流動。
更為恐怖的是,橡皮泥裡竟然若隐若現的,出現了一顆血淋淋的眼珠。
它扒在玻璃上,死死地盯着屋内,蠕動蔓延,試圖尋找虞冷的蹤迹。
目睹這一切的虞冷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感覺牙齒都在打顫。
她賭赢了。
那個東西,竟然真的順着窗戶摸去了她的卧室。
它已經徹底變成了一灘惡心的流體,再看不出原本的人形。
虞冷感覺自己的心率快逼近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