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低頭看着那雙骨結分明的手,聽着自己胸口心髒不同于往日的心跳聲,擡手抓住了那雙手。
傅生帶着人,沒有帶人回古董店,将人帶回了松裡。
陸離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隻是看着傅生被淋濕的那半邊袖子,抿緊了唇。
兩個人上了樓,陸離站在自己家的門口,指了指傅生的一側袖子,傅生看了一眼,不太在意地說:“沒事。”
說完,可能是為了逗陸離開心,又添了一句。
“别擔心,你不用你賠。”
陸離的唇抿得更深了,他眨眼咬緊了唇,憋了好半晌才憋出來一句謝謝。
轉身進門的時候,陸離頓了一下,又看向傅生說:“你今天還要回古董店?”
傅生挑了挑眉,陸離向來悶,還是頭一次主動開口問他的事情,他向外看了一眼,此時的天色陰沉得可怕,似乎要把天穹壓下來,“不回了,今天就在這裡住下了。”
陸離的眼睛眨了一下:“嗯。”
傅生笑了,“嗯什麼,你想和我一起?”
“沒有,”陸離見傅生又開始恢複了之前沒正行的樣子,拉下臉轉身“砰”的一聲将門關了過去。
傅生站在門前,被門震得眼皮一跳。
“沒良心。”他看着門笑着說了一聲。
自己好不容易心軟一次,将人接回來,竟然受到的是這種待遇。
将手上的雨傘收起來,傅生轉身去了樓上。
陸離倚着門,直到樓道裡沒有任何動靜,他才支着身子在門上起來,神态與方才有微妙的變化。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雨氣太大,他身上現在還環繞着一股淡淡的香氣
——是傅生身上的味道。
半晌,陸離找到了那股子香氣的來源,他擡手,在自己手指上輕嗅了一下。
這是,傅生牽他的手的時候沾上的,帶着一種蠱惑人心的味道。
隻是香氣轉瞬即逝,
陸離眸中湧動。
為什麼不多給他一點。
……
傅生回到房間裡,這個房間自從搬進來,他還沒有住過。
蔣文其實問過他,為什麼要費勁在松裡這個地方租個房子。
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傅生自己都愣了一下。
是啊,為什麼費勁租這麼個房子。
房子老舊得厲害,牆上因為時間久遠,已經成了暗黃色,地闆上踩上去會發出咯吱的聲音。
上輩子養尊處優地活了幾年,傅生也有點驚訝自己會給自己找苦吃,找了個這麼個地方。
算了,傅生搖了搖頭,反正也住不了多長的時間。想不通就幹脆不想。
第二天古董店。
蔣文去蹲人回來的時候,看見傅生還在家裡坐着,跷着二郎腿喝茶,有點驚奇:“你怎麼還不走?”
“我幹什麼去?”傅生也有點驚奇。
蔣文說:“接人啊,陸離不是要快到放學的時候了。”
傅生一挑眉:“我為什麼要接他放學?”
蔣文心說,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接他放學, 但他面上說:“您說得對。”
傅生:“……”
他在沙發上坐了一會,看着蔣文在這裡掃過來掃過去的倏然有些心煩,連手裡的茶都不香了。
蔣文看着天,狀做擔心地輕啧了幾句:“今天的天氣好像也不太好,也不知道會不會突然下雨。”
傅生垂着眼睛。
蔣文又繼續說:“我聽說巷子裡的那段路似乎不太平,姜龍那群人這幾天一直在那一塊轉。”
沙發上坐着的人倏然起身,蔣文賤兮兮地問:“幹什麼去?”
傅生瞥他一眼:“這是老闆該問的問題。”
說着就出了門。
蔣文笑了一下,直到完全看不見人了,他放下掃帚,一下子躺在傅生剛才的位置上,跷着腿,喝着茶。
半晌,他舒服地感歎:“還是老闆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