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牛的表情一點點染上委屈和挫敗,爾後失魂落魄地歎了口氣,“你怎麼跟俺師父說了一樣的話,不是你非要俺發表自己的看法嗎!”
那是沒想到你個濃眉大眼的農村漢子内心竟然這麼殘暴。
沈浮白默默咽下一肚子的吐槽,仿佛第一次認識張大牛這個人一般裡裡外外打量了他一番,最後忍不住感慨:“……人果然不可貌相。”
“不過殺雞儆猴這個想法不錯,我采納了。”
沈浮白唇角的笑容微微勾起,眼底閃過不懷好意的光。
看見他的笑容,張大牛在微怔後也忍不住露出一模一樣狡猾的笑容。
二人仰頭一起奸笑起來。
嘿嘿嘿……嘿嘿嘿……
“等我修改下計劃再拿給你,你照着做就行了,不要做多餘的事。”
沈浮白說完這句話,便匆匆離開繼續修改計劃去了,而張大牛也仿佛恢複了一直以來的老實本分,起床後便跟一起幹活的魔教弟子們憨厚地打起了招呼,又開始了一天的勞動生活。
最終,沈浮白的計劃呈到秦銘那裡,也收到了秦銘複雜的欣賞。
欣賞的自然是沈浮白計劃之缜密,行動之完美,而複雜的也是因為這計劃……着實有些毒辣啊。
首先,先讓被抓到的那些土匪在外宣傳魔教老教主曾将金銀珠寶埋藏于山中洞穴一事,再提前在洞穴裡布置陷阱,等到有土匪賊心不死前來尋找,就立刻出手綁住這群人,這時加入宣傳寶藏的人手就會不斷增多,有必要的情況下,還可以扮演卧底進入各個土匪中誘敵前來。
至于有些不聽話的土匪那就先殺一個,殺雞儆猴,并且以其他人的性命為威脅,逼他們去别的土匪中進行卧底,就這樣慢慢将土匪一網打盡。
……不愧是魔教惡棍中的惡棍,沈浮白此計當真……不當人!
但看着沈浮白那滿面笑容,似乎很是期待看向他的模樣,秦銘還是清了清嗓子,熟練地誇贊起來:“不錯,此計着實不錯,不愧是本座信賴的得力屬下。”
經過他這兩月來的探索,沈浮白似乎就喜歡他這麼直白的誇贊,果不其然,青年立刻喜笑顔開,拱手行禮道:“都是教主教導有方,教主英明神武,屬下尚不及您千分之一,又怎敢自誇呢。”
說完,卻是忍不住得意地高高仰起頭,瞥了一眼一旁侍候的錢小豆,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錢小豆:……?
錢小豆還沒什麼反應,秦銘卻忽然拿出一封早已皺皺巴巴的信封,示意錢小豆上前呈給沈浮白:“不過……本座這裡卻有一封信,信上的計謀,似乎比你想的還要好啊。”
乍一聽此話,沈浮白的笑容瞬間僵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拿着那封信,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有人比他想的計謀還好,魔教怎會有這種人呢!
他不信邪地匆忙打開閱讀,除去繁瑣冗長的向教主請安之詞後,隻見信上寫着:
【屬下深知教内困境,顧來獻計,以解教主之憂。
商隊途經十連山,匪徒必定想要劫之,本身便是最大的誘餌。那教主何不派人護送商隊走過十連山,隻收取部分費用,途中若遇見土匪山賊劫持,便可将這些賊人拿下押入我教。如此一來,不僅人手充足,還可以有穩定的金錢來源,不是更妙?】
沈浮白的眉頭慢慢蹙起,這計謀竟然串聯起了商隊與土匪,有利于獲得部分錢财,且一旦跟商隊建立聯系,便可長久合作,就算山中匪徒早就一網打盡,也可以故作護送商隊,獲得穩定錢财來源,果真是不錯。
可沈浮白如此驕傲之人,怎甘向他人俯首,更不願承認自己計策不如對方,捏着信件的指腹微微發白,他面色難看地擡起頭,恭敬朝秦銘道:“不知是何人提的計策,雖然不錯,但未必勝于我,請教主讓他前來,與我當場對峙!”
秦銘也是在無意間拿出這皺皺巴巴的信封,才忽然眼前一亮,發現了如此妙計,這計策一不需要殺人,二并不算毒計,非常符合他的心意。
他本就有心引這人出現在衆人面前,成為自己教内智囊團之一,一聽沈浮白所言,立刻對錢小豆道:“去把陳略請過來,順便再将幾名長老堂主叫過來,一起聽聽。”
陳略。
沈浮白冷冷地記住了這個名字,而當某人一襲灰袍書卷氣息濃郁地走到教主面前行禮時,他便立刻緊盯住了來人。
“屬下陳略,拜見教主。”
那人擡頭,露出一張清秀儒雅的面容,表情卻很淡,行為舉止很是斯文。
他扭頭對上沈浮白的目光。
二人四目相對之時,沈浮白心中的警惕已然到達了最高峰。
他心中似有預感,或許此人将是他成為教主心中第一忠心耿耿屬下的最大競争對手!
不可不防!